第30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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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朕能夠辦到,一定答應。”
田妃鼻子一酸,悲聲說:“我家裡沒有多少親人。母親幾年前已故去,只有一個父親,一個弟弟,萬一妾不能服侍皇上到老,妾死之後,望皇上照顧臣妾全家,不要使他們為難。”
崇禎隔著帳子聽見了田妃的哽咽,忙安慰道:“卿只管放心,朕明白你的意思。”說著說著,淚水不覺湧上眼眶。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崇禎怕田妃太勞累,病勢加重,便叮囑她安心養病,答應隔幾日再來看她,遂告辭。
田妃望著崇禎的背影,控制已久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她知道自己不久於人世,皇上幾次要看一看她,她都拒絕了,除了她說的原因之外,她還有更深的一層意思,她知道,皇上對妃子的恩情,一為妃子美貌,二為能先意承旨,處處小心體貼,博得聖心喜悅。她不願讓皇上看到她死前的面黃肌瘦,花枯葉萎,那樣,皇上在她死後就再不會想起她了。她願意留給皇上的永遠是出水芙蓉一般的印像,那麼,即便有人彈劾她田家,皇上念著自己生前的種種好處,也不忍嚴懲。
田妃的淚,為著皇上的恩寵流,也為著自己的一番苦心而流……
第二日黎明時候,崇禎照例起床很早,在乾清宮院中拜了天,回到暖閣中喝了一碗燕窩湯,便趕快乘輦上朝。這時天還未大亮,曙色開始照射在巍峨宮殿的黃色琉璃瓦上。
因為田妃的事,他今天比往日更加鬱鬱寡歡,不禁心中嘆息道:“萬曆皇祖在時,往往整年不上朝,也很少與群臣見面,天啟皇哥在朝,也是整年不上朝,不親自理事,國運卻不像今日困難。我辛辛苦苦經營天下,不敢稍有懈怠,偏偏不能夠換回天心,國事一日不如一日,看不見一點轉機。唉,蒼天!蒼天!如此坐困愁城的日子要到何時為止呢?田妃又如此病重,怎麼是好啊!”
崇禎焦慮地想著心事,不覺輦車到了左順門。今天是在左順門上朝,朝儀較簡。各衙門一些照例公事的陳奏,崇禎都不願聽,有些朝臣奏陳各自故鄉的災情慘重,懇求免捐和攤派。還有些大臣竟奏陳某處某處“賊情”如何緊急,懇求派兵“清剿”,簡直使他惱火,心道:“你們身在朝廷,竟不知朝廷困難!兵從何來?餉從何來?盡在夢中!”
他嚴峻的臉上透著不耐煩的神氣,似乎急待他們奏完退朝了事。這時,兵部尚書楊縉彥出奏:
“稟皇上。今晨山西官府飛報,李自成已在山西誓師北犯,特命人向兵部投遞一封戰書,相約進行總決戰!並揚言要於三月初十攻至京師!”
“噢?!”楊縉彥的這一奏報頓時使崇禎臉上的不耐煩一掃而光。他從龍椅上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問道:“戰書何在?”
楊縉彥取出一封書信,由一名太監拿過來,雙手奉上。崇禎迫不急待地一把奪過,展開閱讀,他的兩眼急切地在書信上游動著,突然將書信一下扔在地上,“哈哈”笑了起來。
眾朝臣見李自成一封書信竟使皇上哈哈大笑,不由面面相覷,莫名奇妙起來。崇禎笑了幾聲,鄙夷地說道:
“闖賊不知天高地厚,竟揚言三月初十從黃河打到北京!”
眾人這才知道,原來是這李自成的狂妄引得皇上發笑,也不由議論紛紛起來:
“闖賊真是賊膽包天,竟敢以下犯上!”“真正的不知天高地厚,四十天的時間,從黃河打到北京!誰信他?”
“是啊,一個月後,吳將軍率大軍到京,他來了,又能奈我何?”
一片嗤笑聲中,楊縉彥拱手說道:“闖賊從西安出發,前部先鋒是劉宗敏、李過率領的二萬精銳騎兵。李自成自統大軍二十萬,自禹門東渡黃河北上。”
“哦!”崇禎臉上的笑意倏地消失了。
他知道,李自成雖然不可能像他說的那樣四十天內攻到北京,但,他遲早會打到的,滿朝文武們也相信,總有一天,那個李自成會來的。
如今,李自成已率大軍進逼過來了。二十多萬的部隊,若比吳三桂早到哪怕一天,京師也吃不消啊!崇禎現在不感到可笑了,他的心頭,只感到沉重,寒冷……
退朝後,崇禎回到乾清宮,換了一身暗黃龍緞便袍,來到御案前,御案上除了原有的文書之外,又新來了兩份塘報和一份奏摺。他開啟塘報看了一看,都是西安方面來的,說李自成已在西安稱王,準備北犯。這些,他已在早朝上聽說了。
他開啟奏摺看了看,不由一愣。奏摺是左都御史李邦華的。又一份勸他南遷的奏摺,不過他的主張與李明睿的不同,他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