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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不遇上你,我永遠都不會把這懷疑說出來,即使它常常折磨我。我習慣了一個人不動聲色地面對。跟酷沒關係,只是一種方式而已。周圍都是文人藝術家演變的“官員”,像我一樣。飛快消失的除了藝術家的氣質也許還有對藝術的熱愛。我不知道我是否還有所謂的藝術家的氣質,但心裡很清楚,那份對藝術的熱愛,至少在我這裡沒有消失,也許更強烈了,也許因此,我變得有點像怪物,比那些從藝術夢中醒來,在仕途上狂奔的人更怪。即使,我很理性地分析一切,想清楚一切,仍然無法把畫畫放到第二位,放到行政工作之下,就像我無法為畫畫放棄職位一樣……這很像刑罰……
這個小村子把我的心情搞亂了。我一點酒也沒喝,卻像喝多了,就想跟你說說話。太晚了,你還是去睡吧。
——吳黔
別管晚不晚,繼續跟我說,好嗎?我想知道,非常想知道。說吧。我等著聽。
——常文
我其實是一個很弱的男人,我的生活跟我的關係,基本是我撐著它。而有好多男人卻能駕馭生活,所以他們很高調。我既不羨慕也不反感他們的生活狀態。還是那句話,人各有命吧。
分別與書信(8)
認識你到現在,我還沒說過,我愛你。你好像也夠特別了,居然不要求男人說這句話。也許,你很自信,更願意等待。我想說的是,我沒說過這句話,因為它不能完全地表達我對你的感情。
我第一次在車裡拉起你的手時,我就知道,這跟我過去生活中發生過的不同。坦白地說,我一擁抱你,就不想放開,這當然跟性有關係,另一方面也跟這種感覺有關:拉著你還是擁抱你,讓我那麼心安,覺得有力量,覺得不管發生什麼,我們都能應付,都不用擔心害怕。跟你在一起,我有兩個人四隻手的感覺。過去,我牽過別的女人的手,但我總覺自己還是一個人,有時,甚至覺得自己只剩半個人了。越走近越孤獨,越孤獨越想尋找,所以,有段時間,我頻繁換過女朋友。別生氣,認識你之前,我已經認識到了這錯誤,已經改正了,已經改正過好久了,相信我。
眼前這個小村子,再加上你,一點兒一點兒地攪亂了我的生活。我真想過,跟你逃到這裡,作為一種出路。我畫畫,你研究研究農村婦女的變遷……怎麼都能過日子的,除了畫畫,我也會種地。
我真的不能再說了,太晚了,不說了,你好好睡覺吧。
——吳黔
讓我想想!
請你看見我這麼寫的時候,別馬上做出你最習慣性的反應:別想了,我就是那麼說說,忘了吧。你經常這樣“躲閃”,很煩人。你說的話,無論像酒話還是像夢話,對我來說,都是你的心裡話。
看你剛才的信時,我流淚了。我不知道為什麼流淚,好複雜的感覺,我理解你內心的孤獨,願意讓你靠著我,但我沒有自己很強大的感覺,相反,卻有跟你一樣的感覺,想依賴你的感覺。這麼說依賴的時候,似乎很負面,其實不是。我想,你我都還算是“堅強”的人,無論內心怎樣孤獨,都不會隨便認可什麼依靠,也許,這依賴的前提是心靈的相知。
認識你以後,總有你在我身後的什麼地方注視我的幻覺,好像我突然踩了香蕉皮,一個後仰摔出去,也會被你接住。這肯定是幻覺,但它總在我的感覺中,幾乎從未離去過,漸漸地變得有點像某種安全感。
跟你一起,我有同樣的感覺,我既不擔心也不害怕,好像我們分別都不是很強,但也不是很弱,站到一起,便很強,這是一種緊密團結的感覺,無論外界發生什麼,這感覺總是在第一時間到位,讓我感覺到身後的力量。在涼意通透的秋天,這感覺像是穿了一件遙遠但溫暖的棉衣。
所以,我總是忍不住慨嘆:認識你,我覺得那麼值得,因為你給了我這樣的感覺。
順便說一句,以後別跟家裡吵架了。不管什麼原因,我想,該道歉的總歸是你。你現在的“處境”,或許讓你變得有些不正常,給家裡打個電話,說開就好了。
回去路黑,開車小心。
我愛你。
——吳黔
嗨,老方,你好像重新愛上你的維也納小男人。我覺得你的沃爾夫岡該倔強時倔強,該溫柔時溫柔,有些可疑。
要我看,沃爾夫岡愛上自己的博士生和你重新對他柔情滿懷,都涉及了一個問題:這個維也納男人某種意義上還是一個維也納男孩兒。這樣的男人即使生理上成熟了,心理上還保留著一個天地,讓他們身上無法泯滅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