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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在此不宜久留,小姐保重。”說完便向我俯身行了個禮離開了。
既然小白安排了這個地方讓我住下,這陳伯定是可以信任之人。不過,總歸有些不安,好容易熬到第二日下午,便換上那包袱裡的粗布衣裳,包上裹胸布,用那包袱裡事先備好的人皮面具易容成男子模樣。黃昏時分,便讓陳伯將我帶至城西門外。陳伯將我在岸邊放下後,便咿咿呀呀搖著船槳離開了。
坐等右等卻遲遲不見小白前來,我有些心慌起來,莫不是出了什麼岔子……心裡開始惶惑不安,各種各樣不好的幻想走馬燈般掠過我的腦海。
突然,身後有人輕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嚇了一跳,蹦躂開來。定睛一看,是個容貌普通的少年,手上卻舉著我昨日交給小月的信封。寶石樣晶燦的目光注視著我,用口型一字一字說道:“信誓旦旦!”(信是蛋蛋)。
我一笑,撲了上去。熟悉的溫暖包攏著我,所有的不安頃刻間煙消雲散。小白握緊了我的手帶我踏入一頂不起眼的烏篷小船內。
一入篷內,小白便將簾子放下,一把將我緊緊抱入懷裡,直到我嚷嚷著說要悶死了才將我放開。眼睛卻捨不得離開,貪婪地注視著我,彷彿一眨眼我就會不見,看得我臉上一陣熱燙,低下頭去,伸手捂上他的雙眼。他卻將我的手移下,放在唇上,微熱潤溼的唇軟軟覆上我的掌心,讓我心底如電流掃過般一陣酥麻。
“容兒,我好想你,如今方知何為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隔著我的掌心,小白嘴唇一張一合掃得我手心癢癢的,只想把手收回來,小白卻握緊了我的手不讓我退縮,將我的手掌放在他的胸膛上,掌心下他的心劇烈地跳動著。
我的心像熱流般融化開,將臉貼在他的胸膛上,手臂環上他的腰,倚靠在他的懷裡。“我也想你……剛才一直沒等到你嚇壞我了,生怕會出什麼事情……”
小白吻了吻我的額頭,“容兒不要擔心,我都安排妥當了。我們現在開始一路西行,到了延津城後便出了香澤國進入西隴國,聽說那西隴國中民風淳樸,到時我們找一個地方隱居起來,容兒以為可好?”
我甜甜一笑,“自然是最好的。我的小白最好了。”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所以我們是無論如何不能在香澤國內再呆下去,而此時北面戰事吃緊且狸貓本人正在北疆,自然也不能往北走,所以只有往西行,到那西隴國才是最安全的。
看著窗外漸漸模糊的京城城門,我不禁有些傷感,覺得很是對不住疼愛我的爹爹和姑姑,只有在心裡暗暗祈禱這件事情可以有驚無險地平靜度過,不牽連任何人。
那時只知,回不去的名字叫家鄉;卻不知,到不了的地方叫遠方……
一路上,我們走得都還算順利。不過,我們怕有追兵追來,所以儘可能都不投宿客棧,一般只找城郊的寺院寄宿,臨行時再謝過寺廟方丈,順便多捐些香火錢。人皮面具也是每到一處便更換一個面貌。
大約半個月後,我們行到了臨淄城。與往常一樣我們也在城郊找到了一家寺院,對那方丈謊稱我們是兄弟二人慾入城投奔親戚,走到城外發現太陽已落山,希望廟裡可以收容我們一晚。方丈看我們不像壞人的樣子便同意我們留宿,將我們領進寺內安排客房。
晚飯時辰還未到,我便領著小白在寺院裡到處亂轉。看到寺廟內有籤筒,我一時興起便讓小白抽了支籤。解籤的老和尚問小白要了生辰八字對著籤看了半日後,彷彿很是感慨,緩緩開口道:“迷霧重重鎖龍騰,西霞錦繡掩劫難;狼煙四起為哪般,回首紅塵苦心智;雲開月明會有時,飛龍入天覓血鳳。善哉善哉……貧僧給人解籤無數,今日卻是第一次有人抽到此籤。施主此生註定是萬人之上、俯瞰眾生之人。只是據施主生辰八字看來,施主近日定有一劫,若老衲沒算錯,半月內必有血光之災,施主若不能避過,便是隕星沉海、墮入輪迴;若能避過,日後便是黃袍加身、眾生參拜……”
“你這出家人如何好如此渾說!什麼血光之災、黃袍加身!”我正想問那老和尚有何破解之法,小白卻很是不悅地恨恨打斷他的話,丟下一錠銀子,扯了我的手便出了那寺廟。招了頂客船讓船家入城。
我們走遠的身後,老和尚捋了捋鬍子,搖頭道:“唉,‘桃花劫’方是施主此生最大的劫數,天意弄人……”
我在烏蓬船內倚著小白一起一伏的胸膛,訝異他為何如此激動,彷彿被踩著尾巴的兔子。片刻後,小白平復了情緒,用手撥開我的劉海,道:“容兒莫要信這和尚的誑語。”
我心裡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