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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做饅頭給他吃。我舀來一瓢水坐在他身邊開始和麵,我的動作彷彿引起了他極大的興趣,他挨著我聚精會神地盯著那麵粉由散狀到糊狀的每一個變化,但是他的注意力很快便被桌上幾隻排著細細長隊路過的螞蟻給轉移了。
伸出手探進盆裡,他蘸了點和了少許麵粉的水放在其中一隻螞蟻的身上,那螞蟻登時被困在這滴粘稠的液體中急得探頭伸腳團團轉著找不到出口,彷彿看著這小螞蟻困窘的樣子很是有趣,他的唇邊綻開了一個開心的笑。
我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果真,他本性便是喜好捉弄人的,以前在宮裡,他就總是戲弄於我,我想,自己那時候像這小螞蟻一樣左右為難的樣子一定很是取悅了他。
頗有幾分同病相憐之感,我從那滴水珠裡將那小螞蟻放了出來,似乎對我解救了他的玩具很是不滿,他微微蹙眉,眯著眼看向我,我哄他,“我教你做饅頭好不好呢?”
將一個柔軟的麵疙瘩放入他手心,我握著他的手,操控著他的手指捏了一個饅頭,我捧著饅頭對他說:“饅頭。這個是饅頭。饅——頭——”我耐心地拉長著音教他,他卻毫不領情,不但不肯啟唇,還惡劣地將我捏出的饅頭一掌拍扁。我想,我終於知道紫苑頑皮的根源所在了。
雖然像嬰兒一般白紙一張,但是,天賦這種東西確實是與生俱來想抹煞都抹煞不掉的,他果然天生便是極聰明的,任何東西只要我教過他一遍,他看過以後,第二次做起來便有模有樣,再多做幾次以後更是輕車熟路。當然,這隻限於他感興趣的事情,比如寫字,比如計算。而有些事情,他彷彿天生便排斥摒棄,比如做饅頭,比如洗衣服。
還有一件很讓我頭疼的事情:他始終不曾開口說一個字。開始我憂心忡忡擔心是不是他的聲帶受損,但是族裡的郎中瞧過後說是喉嚨應該沒有問題,只是不習慣發音而以,還鼓勵我說多和他說說話,興許他聽著聽著便學會了。於是,除了睡覺幾乎每時每刻我都對他不停地說著話,但是他卻始終金口難開,永遠都是我一個人在自言自語。
“肇黎茂,你叫肇黎茂。肇字是這樣寫的……”我用樹枝在地上一筆一劃認真地寫著,“再來是‘黎’字……還有‘茂’……”
他今天很配合,沒有被邊上的小鳥或者小花給吸引了注意力,認認真真地由著我握著他的手一筆一筆寫著,兩遍之後他便掌握了這三個字的寫法,他現在已經會寫百來個字了,雖然就像八哥學舌一樣,他只是會寫,卻不明白具體的意思,但是,總是一天一天在進步,不是嗎?
我開心地拍了拍他手上在寫字時不小心沾染上的泥土,拉著他的手站起來。“很好!今天我們就寫到這裡吧。”
“安薇~我們要去月亮溪洗衣裳咯!你去嗎?”族中幾個年輕的小姑娘端著木盆朝我揮手招呼我同去。
“好嘞!你們先去,我一會兒便來。”我愉快地回覆。
我將狸貓帶回圓樓裡找到正在廊下刨木做凳子的巧星,拜託他幫我看著狸貓,巧星爽朗地應承了下來。我轉身,卻發現走不了,回頭一看卻是狸貓攥著我的袖口,像一隻被遺棄的小貓一樣眼汪汪地瞅著我,看得我心裡一陣愧疚。他自醒過來以後便是我一手照顧的,對於外人他總是有一種天然的警惕和排斥,或許是因為他醒來第一眼看見的便是我,或許,在他的記憶深處還存有對我的些許影像……雖然,我知道第一種雛鳥情結的可能性更大些……但是,私下裡我總是用第二種可能性很阿Q地安慰我自己。
我安撫他:“我去給你洗衣裳,洗好乾淨的衣裳穿著才會舒服,你在這裡看巧星刨木頭好嗎?我去去就回。”
剛要抬腳,身後傳來的一聲生澀急迫的呼喚卻將我的腳步生生頓住。
“安……”
我激動地回頭,只見狸貓著急地絞著手,像個無措的孩子,我抓緊他的手臂,“是你在叫我嗎?是你嗎,狸貓?”巧星也丟下了手中的活計湊上前來,用望月語問我:“是他說的嗎?我剛才好像聽見他說話了!”
他怔怔地看看我,又看看巧星,似乎不明白我們為什麼這麼激動。我責怪自己太過毛躁嚇到了他,我望著他的眼睛放柔語調,撫著他的手背輕聲地誘導他:“你適才叫我什麼呢?再叫一次好不好呢?”
他張了張嘴,喉結動了動,有些著急的樣子。我說:“不急不急,我們慢慢來。”
他又張了張嘴,艱難地吐出一個字:“安。”帶著奇妙的磁性,像古琴低低地優雅著,正是我所熟悉的頻率!
我抱住他又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