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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身,走了出去。
“住手!”我朝那廝殺成一片的人群大喊了一聲,果然,兵器交接聲立刻停了下來,所有人都意外地看向我,我從來沒有如此慶幸自己長了這樣一張臉,足以爭取出至少五秒的空白時間。
綠豆一躍而起,一片金色的粉末從天而降。我快速地衝入適才的包圍圈中心,將那人一下撲倒在地,伸手就將他的口鼻全部捂牢,“屏氣閉眼!”我命令。
不出片刻,四周的黑影紛紛倒下,兵器錚然落地,伴隨的是流出七竅的黑色毒血。我扭頭,不忍看那一片死亡的罪孽。
半晌後,我才鬆開手,正欲起身,卻被一把抓牢,再次跌入那片懷抱。
四周很安靜,有低低的鳥鳴蟲叫,露珠在油亮的葉片上滾出一道細長的水痕,滴落……我聽見了自己細細的喘息,聽見了身下人緩慢遲疑的心跳……
有一雙手顫巍巍地撫上我的臉,細細勾勒我的眉眼,順著鼻樑滑下,蜻蜓點水拭過我的唇瓣,最後捧住我的臉,手心冰涼。
“雲……雲兒?……”
一陣莫名的心慌,我別過臉不敢看他,“……你……你恐怕……是認錯人了……”
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只是掙扎著想要起來,卻一眼對上了那熟悉的鳳目。
千帆過盡、斗轉星移,只一個眼神,我便停下了所有的掙扎,動彈不得……
那目光,太深,太濃……太痛……太脆弱,那樣赤裸裸的無助……
鄉間的晨風帶起絲絲縷縷的銀髮,擦過我的面頰,如雪沁涼,似水溫柔。
“為何?……你的頭髮……為何……”我慌亂地撫上那滿頭的銀絲,記憶中曾經的黑亮如緞。
“雲兒……你真是我的雲兒……”握緊我的手心微微的溼潤。
“……是我……是我……”水晶般地脆弱,叫我如何忍心摔碎。
剎那間,有光彩重新注入那雙鳳目,晶瑩剔透的陽光終於照進了最後一個潮溼的角落。
“雲兒……真的是雲兒?……”
“是我……是我……”
“你真的是?……”
“是我,我是雲兒,我就是雲兒……”
“活著?……雲兒?……”
“是的……是的……”如刺在哽,一片灼痛……
……
反反覆覆問了二十幾遍,他緩緩抬手,撫上我的臉,
“雲兒,一千一百一十二日……這次……不要再藏了……好嗎?我怕……我怕再也找不到你……”
淚,斷了線,滑落一地。
“好。再也不藏了……”
微笑,在他的唇角綻放,美的讓人心碎。像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他的手無力地徒然滑落。
我的心一陣緊縮,渾身氣血逆流,“怎麼了!你醒醒!醒醒!”我搖晃著他,慌亂無措。
“徒兒姑娘不要著急,他只是失血過多昏過去了。”綠豆探了探他的脈息,“我們先帶他回去吧。”
我這才看清他渾身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鮮血正在汩汩地往外湧,我胡亂扯下自己的衣衫下襬,撕成布條,將他手上腿上幾個大的傷口包上。
“我來揹他。”一抬頭,卻看見多日不見的花翡站在眼前,不知他是何時來的。
他將狸貓背到背上,轉身往回走,我焦急地跟在後面,錯過了他轉身一瞬的落寞眼神。
是夜,狸貓開始發高燒,睡得極不安穩,囈語不斷,有時叫我的名字,有時叫著“孩子”,有時又好像喃喃著“小竹”……
我不停地給他額頭更替溼的巾帕,花翡給他上好藥後便悶坐在一邊喝茶,綠豆在門外煎藥。
窗外又開始下雨了,淅淅瀝瀝,一陣風過,竹林嘩嘩作響,如泣如訴。我輕撫著他滿頭的銀絲,陷入沉思。
三年了,除了知道他登帝稱王,其餘便一概不知……只要聽到有關他的訊息,我都會裝聾作啞刻意迴避,自己也不清楚是為了什麼……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一頭白髮……心裡一陣抽痛……
他又為何會到西隴國?如何又遇上了刺客?二十幾個人圍攻他一個人,想想就有些不寒而慄的後怕……怎麼沒有侍衛護駕隨行?綠豆說“搶孩子”,搶的是何人的孩子?刺客又是什麼人指派的?一團團迷霧,只有等他醒來後才能弄明白……
我探了探,盆裡的水已經不復冰涼,便起身要去外面打水。花翡欲從我手中接過瓷盆,“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