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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宮胤的誘敵大計裡,她景橫波,是其中最杯具的一環。
他早就猜到耶律祁等人會在邊境集中力量來一發狠的。
他早就在麻痺敵人故意示弱。從第一次接戰開始,他就讓護衛“不斷地受傷”。,不斷地“削減戰力”,讓人覺得他力量越來越弱,放膽下手。
那天進城休整也是他故意的,讓耶律祁有機會接觸她,商量“大計”。
保不準翠姐遇到仇人也是他安排過的,世上哪有那麼巧的事。
他早就摸清了耶律祁以及他的幫手,不惜親身犯險,制定了這樣步步深入的誘敵計劃。
這一遭他打翻了耶律祁,還破壞了左國師和第一富部的聯盟,後者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借力打力,目標深遠,偽裝誘惑,示弱裝樣,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難怪獨霸大荒!
可是他們玩他們的,做毛要把她捲來捲去,她不當這個女王不成嗎!
景橫波發誓只要有機會一定要離這個傢伙越遠越好。
網兜裡宮胤也不催促也不說話,連綿的雨勢裡靜若雕像,唇角依舊是那般笑意,三分嘲弄三分冷,看穿這世間傾軋。
網兜之下的耶律祁卻已經到了最後抉擇關頭。
宮胤的意思,他和戰絕都聽懂了。
耶律祁一低頭,就看見躺在地下的戰絕露出惶然又警惕的眼神。
再看看頭頂,宮胤護衛勢如破竹一路逼近,想要殺或者擄走宮胤已經不可能。
耶律祁嘆了口氣。
“宮胤,你以為我一定要按你的計算去做嗎?”他彎下身,去扶戰絕,“戰兄弟,不要聽宮胤挑唆。這是非常時候,你我不能再內訌。放心,我不傷你,馬上我們趕到前面鎮子,那裡我認識一個善於解毒的名醫……”
他一邊說一邊將戰絕扶起,眼神清澈,語聲娓娓,毫無殺氣。
景橫波也不禁有些佩服,耶律祁不管勝敗,都夠資格做宮胤的敵人,劣勢之下能維持如此鎮定氣度絕非常人。
戰絕不安地盯著他,似乎被他誠懇的語氣打動,手慢慢伸出,抓住了耶律祁的手。
“是了。”耶律祁露出笑意,“你放心……”
“放你孃的心!”戰絕忽然一聲狂吼,猛地跳起,就勢一頭撞入耶律祁懷中,另一隻空著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抽出一把刀。
刀光在他脅下隱藏的角度拋灑開一片晶瑩的水光,他的咆哮低沉兇狠,“解藥是我的!拿命來!”
“砰。”
人體如炮彈在極近距離下撞入,*接觸發出悶響,震得四面雨珠逆飛,兩人身側一片透明真空。
逆風逼人如刀鋒,壓迫空氣,景橫波氣息如被巨力鎖住,呼吸困難,她因此只能張大眼睛和嘴,面對這一刻雨中戰局。
雨幕懸停,這一刻便如慢動作,在她眼底放大。
戰絕撞入毫不設防的耶律祁懷中,刀自下而上劃弧裂腹,耶律祁卻忽然一笑。
笑容竟似有幾分羞澀,在雨中清晰又模糊。
隨即他手一抖!
他還抓著戰絕的另一隻手,一抖之下,景橫波眼看著戰絕那隻手臂,竟然如蛇般詭異地起伏了兩遍,隨即響起一陣細碎的骨裂之聲。
只輕輕一抖,他已經將戰絕左臂的骨頭全部抖碎!
戰絕的慘叫驚天動地,另一隻持刀的手頓時使不出力氣,刀噹啷一聲落地,耶律祁好似拂去塵埃一般衣袖一拂,“砰”一聲已經將戰絕的身體甩在了前方山壁上。
他動作輕巧,一甩卻如此大力,整個山壁都似在震動,簌簌落下發紅的泥土,被大雨瞬間沖刷成溝,似橫流的鮮血。
戰絕似一灘爛泥般軟軟滑在地上,再被一灘爛泥掩埋。
山谷中有一霎的寂靜,景橫波覺得窒息,宮胤緩緩睜眼看了耶律祁一眼。
溼透了的他,發黑膚瑩,眼眸似雪中黑曜石,透亮也透冷。
耶律祁有點惋惜地看了看戰絕屍首:“你為什麼就不肯相信我呢?”
隨即他又看了看宮胤:“唉,我好像輸了。”
“是又輸了。”宮胤眉宇淡漠。“又”字咬字略重。
“總有一天我會贏的。”耶律祁對他的毒舌沒反應,吹吹手指,咳嗽兩聲,收起了那瓶鮮血解藥。
他勸慰戰絕時情真意切,反擊殺他時反應卻一點不慢,毫不猶豫且更利落。
天知道他攙起戰絕時到底是什麼打算,但景橫波可以肯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