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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圖絹書她確實只拿出了一半,剩下和那一半才是和我們有關的……她逃出後曾去過耶律府,難道真的交給了耶律祁?如果這東西真的在耶律祁手上,那就絕對不能留他在帝歌。他會以此生事的!”
她一邊說一邊向前走,姿態優雅,笑容溫煦。
“站住。”
宮胤的聲音冷如冰晶,凜然似有殺氣。
她一下怔住。
“你……”
“城牆前三丈之地,不允許你出現。”
她愣住,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不可置信地尖聲道:“宮胤!你有什麼資格這麼對我!你是不是怕她看見我受刺激,你——”
“你有什麼資格這麼和我說話?”宮胤截斷她的語氣如刀,“難道你以為你失憶了,我也失憶了?”
靜筠忽然渾身就僵硬了。
城牆上的空氣,似乎也忽然被冰封住。
“你……你……”好半晌之後,靜筠渾身開始顫抖,越抖越厲害,抖得她幾乎站不住,“……你……你知道……”
宮胤不說話了,如冰似雪的頰上,掠過一絲不正常的淺紅。眼眸卻越發幽深,滿是厭惡。
“我會讓你做女王。”他抬起手,示意蒙虎等人將靜筠拖下去,“除此之外,不要再挑戰我的耐心,不要再試圖出現在我面前。想活?那麼,在我允許你開口的時候開口,在我讓你閉嘴的時候,閉嘴。”
“宮胤——”靜筠被蒙虎一手捺著推了下去,掙扎著伸手哀絕地呼喚,那個背影卻如雪山,巍巍遠在天涯。
她心中一顫,頹然而絕望地垂下手,想著剛才一霎他語氣的決絕霸道,不同於以往的清冷漠然,多了一種凌厲絕殺和急迫的味道。似夜行者從雪地中操刀而來,急於將這天地殺個翻覆,換了人間。
她心中忽然掠過不祥預感,似看見陋室暗影,孤燈冷窗,自己蹣跚地轉過身,月光下一頭白髮早衰。
她激靈靈打個寒戰。
……
城牆上,宮胤筆直地立著。
“告訴他們。”他神情微帶疲倦,對蒙虎道,“耶律祁犯上作亂,證據確鑿。現連同家族及府中人丁一千三百四十二人,分押於玉照公所和帝歌府。皇圖絹書非國家重器,只能換取一人自由。讓他們自己考慮。”
蒙虎擔憂地看他一眼,照樣傳話。
景橫波聽著,笑一笑。
好快動作,好大殺氣。
犧牲她所換來的軍權人心,終於起了作用。如果不是亢龍已經全數歸心,他哪可能這麼快就將原本實力不弱的耶律家族全部下獄?
成孤漠他們,是失算了。梟雄嘛,還真以為會為美人放棄江山?
她心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或許當初宮胤宮城自殺,琉璃坊對她的捍衛,也不過是做個假象。故意讓所有人都覺得,國師把女王看得比自己命還重,會為了她和天下對抗,由此挑起了反對派的野心,利用她這個女王,群起逼迫宮胤,想要逼宮胤為了護她,自己退位。
然後事到臨頭,他決然翻轉,一方面令人措手不及,再無理由作亂,從此不得不更加臣服。另一方面,他可以由此看清所有反對派的嘴臉和實力,對付起來更加輕鬆,不用再費心猜測被動等待。
是他固有的拔毒瘤方式——穩、準、狠、不惜將自己先置於險地。
她哈哈一笑,忽覺心中豁然開朗。
原來這就是絕頂政客。
原來這就是政客看待風雲翻雲覆雨的方式。
從今天起,她也懂了!
“要耶律祁!”她笑完,大聲道。
燕殺軍毫不猶豫大聲傳話,“耶律國師!”
景橫波收了笑容,有點歉意地看了燕殺軍一眼。
唉,欺負老實人,有點不好意思。
她堅持要耶律祁可不是好意,把耶律祁扯出了帝歌,拔除了他和帝歌勢力的聯絡,又當著這麼多人,把另一半皇圖絹書栽在他頭上,從此後,耶律祁只怕就得永無寧日地流亡了。
她發過誓。
當日參與害過她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耶律祁同樣有份。
城牆上,宮胤閉了閉眼睛。
“放。”半晌他只簡短地吐出了兩個字。
“我去!”禹春立即匆匆下城傳令,跑得比蒙虎快。蒙虎無奈地瞪著他背影。
兩人此刻都不願呆在城頭,眼睜睜看這城上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