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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覺得譚哥是個不一樣的沙發主,儘管我在很多沙發主家靠廚藝換取住宿,可第一次遇到這樣要求的。
其實,這也正合我的口味,在江蘇這邊天天吃味道極清淡的飯菜,吃得味蕾都快沒觸覺了。
而他的不一樣,不僅僅在於此。如果你細看他的眼神,你會發現他眼神裡隱藏的都是故事。
在他家門口停著兩輛車,一輛普通的小皮卡,感覺有點像淘汰貨,他卻開得不亦樂乎。反倒是旁邊那輛同屬於他的嶄新的吉普車,卻在陽光下安然地發呆。
“譚哥,幹嗎不開那輛車?”我好奇地問。
“這種破舊的開起來有感覺,讓我常常聯想到在路上開著破吉普自駕西藏、新疆的感覺。好車嘛,出去見客戶裝下門面就好,自己開,這輛就行。”他爽朗地笑著,剛好要出去辦事,順路把我帶到市區。
2
譚哥,以前是一個大學的行政人員,有編制,在一個油水頗豐的職位,小地方,日子過得悠哉遊哉。日復一日的輪迴,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心不同。他再也受不了這種安逸的環境,再也承受不了那顆不安分的心的煎熬,於是他辭了職,全國各地跑,換了一座又一座城市,一場又一場的遇見,最後,與蘇州一見傾心。
我問他:“為什麼偏偏留在了蘇州?”
“幹嗎不留在蘇州?”他一句話頓時讓我語塞,好像他的答案是天經地義的。
在蘇州幾日之後,我立馬明白了他話的含義。蘇州有它的破,有它的新,有它的包容,也有它的宜居,有一種難以名狀、不可思議的美。離上海不到一個小時的高鐵,房價也便宜許多。良好的人文環境、自然環境、江南水鄉的韻味、高度發達的經濟,其他地方只能望其項背。
如果是我,也會說:“幹嗎不留在蘇州?”
譚哥一米七左右,看似弱不禁風、略顯單薄的身材,沒想到竟然玩戶外玩了快十年。從2004年開始,徒步,登山,自駕過祖國的很多名山大川,卻在他身上看不到一絲絲的張揚。
如果你不去觸碰這個話題,不去追問,你在他身邊一年都未必會知道他走過這麼多地方。
兩次自駕進藏,因為酒後駕車加上高原反應,差點魂歸雪域高原。
一次徒步墨脫,裝備準備不足,差點被螞蝗吸乾了血。
深入整個新疆,在漫漫的沙漠無人區車子拋錨。一覺醒來,沙子已把車子埋了一半。
攀登寧金抗沙雪山,因為天氣原因,差點命喪雪山。
在臺州爬海岸線過一個海灣的時候,安全扣斷開,若非當時一個朋友跳下來用繩子把他拉住,恐怕早已命喪大海。
一次次的旅程,無不驚心動魄。
我偶然看到他的照片,那是在雪山頂露營,超凡脫俗,這樣的照片就算拿去參加攝影大賽也綽綽有餘。而他只是放在電腦硬碟的一角,任它去遺忘,彷彿從沒發生過。他的QQ空間、微博裡也連一張照片都找不到。
我見過太多行者,可第一次見到他這麼沉默的。
有時候,沉默也是一種力量。偶然的一絲邂逅,卻給人無與倫比的震撼。
於是,我便追著要聽他的故事。可他,似乎不太是個善於表達的男人。他走過的地方,不在嘴上,不在相機上,不在文字上,只留存在他熾熱的心裡。
他不為任何人的眼光走,只為自己靈魂深處那顆躁動不安想要行走的心。他像極了仗劍江湖的俠客。“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不要問我遠方,遠方,無法抵達的地方。
這便是他的江湖。
3
2009年的春節,爆竹聲響遍神州大地,舉國閤家團聚。他卻拉了五輛車八個好友,從蘇州開始自駕。到了四川的巴塘,正逢大年三十。
在路上,無酒怎行?在縣委賓館開了兩間房,八個人整整兩箱白酒下肚,一個個醉得不省人事,上吐下瀉,然後還堅持趕路。
計劃川藏線進,青藏線出。本想從察隅穿越到丙中洛去的,結果冰雪封山,只好轉去拉薩。在拉薩,又是一場宿醉。
抵達便意味著告別。也許,只有酒才能告慰這快意恩仇的江湖。
初五,早上五點出發,結果他卻感冒了。因為當時室外溫度是零下二十幾度,車裡溫度是接近三十度,他下車沒穿外套,就在路上感冒了。
可他並不想拖累隊友,咬緊牙關也要堅持。他偏要與這高原鬥一鬥,誰說感冒就不能在高原上自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