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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基本認定。我進行了實地勘查,發現那一窩一窩被壓倒的草,用於分界後山的鐵柵欄上被陽光曬爆的漆皮也磨光了兩段,更加證據確鑿的是,我在薇拉宿舍外牆上,發現了寬窄不均密密麻麻的黑膠鞋印。我用手摸了一下,黑粉還是新的,時間長不過一週。這個愚蠢的笨蛋,為什麼不搬幾塊石頭?那樣他就不用雙腳亂蹬,把好端端的牆畫成這個大花臉。
這個小雜種,如此膽大包天,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我還沒有見到這個傢伙,就已和他結下了萬世深仇。我斷定那傢伙應該是學生。如果是老師,他儘可以帶著薇拉到市裡開房,而不需要在學校人多眼雜的地方冒風險,只有學生才在乎鐘點房每三小時六十八塊錢的花銷,就是他很有錢,他也沒有出入學校的自由。我膨脹了,氣得夠嗆,恨不得掘地三尺把那個讓我蒙受奇恥大辱的賊玩藝兒揪出來,用衝鋒槍把他掃個稀巴爛,再扔進米臼裡搗成泥漿。
我努力打斷自己,企圖讓自己從一種夢魘中清醒。可我還是看到了那個猙獰醜陋的傢伙,沿著鐵柵欄像貓一樣靠近,他雙手搭在柵欄上面,兩腳一掂,翻了過來,草被他無情壓倒,他連拍拍手心上的漆皮的心思都沒有,他一心想著躲在窗簾後面的那雙眼睛。幾乎是大步流星,根本容不得小心翼翼。他來到窗前。窗戶是開著的。一切都是預先商量好的。他興奮激動,恨不得。穿牆而過,他滿腦子都是屋裡等他的那個女人,不,是那段光鮮溫暖如太陽般的身體,他只會對那段身體著迷,那是一頓擺在餓狼面前的羊羔大餐。他太渴望了!所有來自生命深處的活力因子都在催促著他。他呼吸急促,鞋掌幾次蹬在牆上又滑了下來,屋裡的女人在笑,在讓他放鬆的同時也教給他爬牆的技術。然後呢?這個流氓、雜種,一下撲到薇拉的懷裡。那是我的薇拉。別做夢了,小毛孩子,沒頂殼的雛雞,薇拉怎麼會看上你?
可我不得不承認,他們搞在一起的事實。否則,薇拉本可以大大方方地開門讓他進去,他何必要翻牆跳窗。多曖昧啊!光天化日之下,就在我的眼皮底下一次次幽會。難道偷的感覺,真的令人興奮?!我傷心至極,背叛遠遠強烈於侮辱。
我絕不會放過那個小雜種,這是我的地盤。
在還沒有找到那傢伙之前,我已經不可饒恕地怪罪了自己。如果我不是逃避,沒想著強行把自己押回到桑安娜那裡,這個意外一定不會發生。薇拉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這件事告訴我,我的薇拉一定需要某種“刺激”,靠這種刺激啟動靈魂深處的東西,對了,她是作家,她需要這種刺激,需要靈感,需要超越現實,低俗一點兒講,也許她就是需要一個情人,可她為什麼選擇一個小毛孩子呢?難道她有戀童癖,還是喜歡姐弟戀。不,她怎麼也應該選擇漢克先生,他身強力壯,床上技術嫻熟,時間自由,還真心愛她。可有什麼辦法呢,可憐的漢克先生,誰讓你瞻前顧後,誰讓你優柔寡斷,你本來可以捷足先登,你看看她眼神裡的那股子小騷貨樣兒。
我不能再錯下去了。我行使校長的特權,在每個班上體育課的時候坐在一旁觀察,想那傢伙自以為事情做的神不知鬼不覺,他的警惕性不會那麼高,仔細想想,他們的幽會也一定只是臨時動議,他們絕不會這次就把下次的時間約定下來,薇拉那個賤貨的時間也常常因為寫作無法確定,小雜種要上課,要躲過老師和同學們的眼睛,時間也不會輕易保證。可我的辦法不靈。那些孩子的腳在我放大了的眼睛裡晃來晃去,我卻無法找出那雙鞋,他不可能準備爬牆時臨時換雙鞋,也不可能有所防備把那雙鞋藏到宿舍的衣櫃裡。我找不到那雙鞋,現實就這麼殘忍。我對照課程表,查了薇拉在校時所有班級的請假單,結合平時的觀察,電三班的夏曉可最有可能,那小子是個出了名的花心大蘿蔔,形象很好,打扮時尚,很像韓國電視劇裡的男主角,按八零後的審美,很受女生喜歡,而且他有讓那些女生明知道他花心還前仆後繼的本領,以此類推,他也應該有吸引薇拉的能力。我把他叫到我辦公室來。我坐在寫字檯後面,儼然一個兇狠的校長。他站在我面前,縮著肩,神色不定,躲躲閃閃,抽菸燻黃的右手食指與中指蜷在袖筒裡。他有備而來,已經做好了受罰去掃一禮拜廁所的準備。這一趟來,他只是想搞清楚是哪個女人因為爭風吃醋向校長寫了匿名信。
我先問了他對薇拉的總體印象。像他這個年齡的人,愛呀、情呀成天掛在嘴邊,說出心中的感受並不難。他用眼睛窺探我(我恨不得把他摁倒在地,一邊揍得他頭破血流,一邊逼他說出實話),我只能假惺惺地表示我在做個私下調查,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