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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月荃被杏兒咬得終於忍不住了,他叫了起來。
月荃子成了受虐狂了,每次都主動讓杏兒咬,杏兒不咬他,他的心裡就難受得慌。不知道這是一種心理因素與生理因素攪和在一起的複雜現象,還是強烈的罪惡感在折磨著,只有在看到自己的鮮血的時候,他的心裡才能夠略略平靜一些。
對這一點杏兒總是不能理解,起初她咬月荃只是出於一種下意識的舉動,是她自個兒在生理快感的宣洩。後來當月荃一再主動要求她咬時,她開始害怕了。她問月荃,這是為什麼?對此月荃也回答不上來。杏兒見他答不上來,就不咬,她說:“我又不是一條狗,隨便亂咬人。”
見杏兒不咬自己,月荃子真的生氣了。
那些瘋狂的享受的時光,在田野上的溝壟裡、在未成熟的麥地中、在小廂房月荃的熱炕上……到處都留下了他們無恥享受的痕跡。這些痕跡和感覺衝破了時間的樊籬,永久地留在了杏兒的記憶中。於是他們開始交換內心的感受。
強烈的罪惡感折磨著這一對情人,每次做完那事之後就惶惶不可終日,夜裡常常被噩夢驚醒,人變得憔粹了。這是在一個清風繚繞的春夜,風在窗欞上吹奏出輕輕的音樂,一縷淺藍色的月光照在杏兒光潔滑潤的肩膀上。杏兒偎在月荃懷裡,兩人為前途消耗著腦子。他們又談到了私奔的事情——這件事他們不知道已經說起過多少次,今天月荃又一次提起了這個話題。
“我看咱們還是走吧,”月荃說,“我的心裡實在是受不了啦,終有一天就是別人不說什麼我也會被自己的良心折磨死的。”
“要說起想離開的心情我還不跟你一樣嗎,我恨不能立刻就和你遠走高飛,到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暢暢快快地過幾天日子。這種偷偷摸摸的日子我也忍受不下去了。”杏兒說,“我倆年輕力壯的不管到哪裡也不愁討一份生活,實在不行咱們也闖西口去!可是我們走了婆婆她一個人怎麼活?剛剛死了爹,如今唯一的兒子又出了事情,生死不明。”
“我們管不了那麼多了……”
“我不忍心。”
“那你就不害怕嗎?”
“害怕?”杏兒好像是在問自己,接著又自問自答道,“如今還有什麼東西能夠讓我害怕的呢?沒有了,我什麼也不怕了,該做的事情我做了,我知道女人來世上一遭是怎麼回事了,就是立刻讓我死我也不後悔了。”
“倘若有一天被你婆婆知道了,怎麼收拾?她要是吵吵起來弄得村裡人都知道了……想一想都讓人膽寒。”
“那也不害怕,該怎麼著就怎麼著。”
杏兒決絕的態度讓月荃感到非常奇怪,他拿一隻胳膊支著身子抬起半個身子注意打量杏兒的臉,一時間他竟判斷不出杏兒的話是隨意說出來的呢還是認真講的。
由於剛才用力出了汗,杏兒的臉潮乎乎的,給月光一照反射出水靈靈的光亮。眼睛在黑暗中也亮得出奇,飽滿的奶子在幽暗的光線中起伏著。沒等月荃再問什麼,杏兒又說道:“現在讓我感到心裡憋得慌的是,村裡的人都不知道我們的秘密,我真的是巴不得婆婆、張嬸、傑娃媳婦她們還有村子裡大大小小的人都知道,讓他們看看!最好是我能生一個孩子出來,讓他長大,讓他整天在村人的眼前跑來跑去。看他們能把我怎麼樣!人這一輩子還能有什麼?”
……
7。 命運糾結著的誘惑(2)
老天似乎遂了杏兒的願,她真的懷孕了。但事情似乎沒有杏兒說得那麼輕鬆。她有些害怕了,有意瞞著自己的肚子。
到了六個月頭上,杏兒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她越來越心神不寧,一天到晚心事重重,常常是錯把鹽放在鍋裡。八月的時候杏兒的秘密終於再也瞞不住了,懷孕的肚子越發明顯,再也瞞不住婆婆那眼睛了。
這時候杏兒倒是有點坦然,或者說豁出去了。她主動走到婆婆的屋裡,指著自己的肚子對婆婆說:“娘,我做下對不起海子的事了。”
“我早就看出來了……哼!”
“我想把孩子生出來。”
“快別說這樣的話了,我都丟死人了。”
“您老人家看著咋辦吧,您咋的處置兒媳我都沒話說……”
“孽障!你這罪人……想氣死我這老骨頭?!”
杏兒沉默著。
婆婆突然問:“告訴我,那個野男人是誰?”
“您別問。”
“我要把你的醜事告訴我家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