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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看見地面上的火象一隻巨獸一樣在吞噬氧氣,到了井口,貪婪的火舌正舐著地面,象一臺高效能的抽氣機一樣將井中的氧氣也抽光。
空氣越來越混濁。現在呼進肺中的氣體幾乎象滾燙的水銀,沉重而灼熱,肺部本來就被井壁擠壓著,現在更加吃力。他的耳朵裡,包括那隻已經失去聽力的耳朵,正在通通作響,血液似乎已經被煮沸了。
如果現在頭上冒出青煙來,那也未必不可能吧。在失去知覺時,他這樣想著。
癢。
背上象有一根活動的線,正觸控著他面板中的每一個神經末梢,癢得讓他難以忍受。
恢復知覺時,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
又是個白天。頭頂那堵斷牆壓得雖然嚴實,但還有一些縫隙,從中透出一點光來。但這一點光照不亮什麼,只是讓人有一種稀疏星光的錯覺,只是隱隱約約傳來的攪拌機的隆隆聲讓他知道現在是白天。他仰起頭,費力地動了動手,只覺渾身都在疼痛。
現在,他已經沒有力氣再往上爬了。身體由於長時間不動,也周身麻木,那一陣癢還是明白無誤地傳到大腦中,但是手臂由於長時間舉著,好象兩段綁在身上的木頭一樣,沒什麼感覺,半邊臉則重得象灌了鉛水一樣,不自覺地向右邊靠。
這不會是夢。他淡淡地笑了笑。不論是多麼可怕的噩夢都不會這麼長的,長得象一個不會醒的……噩夢。這個喻體和本體混為一談的毫無語法的想法讓他不禁失笑,即使是這樣的環境。
背上仍然在癢。他動了動肩胛,但是由於井壁的擠壓,使得這個簡單的動作也渾身作痛,而渾身的痠痛中,那一絲癢仍然清晰地存在,仍在沿著脊柱向下沿伸,好象有一隻蟲子在往下爬。
蟲子!
他不禁一陣愕然,被自己的想法嚇呆了。也許,這並不是好象,而是確實。如果真有一隻軟體的蟲子在他身上往下爬,那……
這個想像讓他渾身一抖,毛骨悚然。這時,他的右耳垂上突然又是一陣癢,象有什麼液體滴了下來。
是耳朵流血了?他轉過頭,眼角卻突然掃到了右肩上的一個白色小點。
只是一個小小的白點,馬上又消失在他的視野之外了。但是由於周圍的一片黑暗,這個白點就特別醒目,他也確信絕不會是自己的錯覺。
那到底是什麼?
他拼命向右一扭頭。由於用力過猛,脖子也一陣痠痛,而頭部就象擰緊了的彈簧一樣極快地轉回來,只是這短短一地瞬,他看見了自己右肩靠背後的一塊衣服。在衣服上,已經佈滿了十幾個細長的白色線頭一樣的東西。那些東西似乎還在動,只是光線實在太暗,也看不清那是什麼。隨著他這個動作,卻有一個白點飛了出來,正落在他的右臂上。他把頭靠近了,仔細看了看。
是蛆!那是蛆!是一些細細的尖尾蛆!
他只覺身上一下涼透了。蛆本身就是很噁心的,何況,這些蛆,竟然是……是從他耳朵裡爬出來的!
這一定是那隻蒼蠅。那隻肥大的蒼蠅正是產卵期,他還記得以前打死這種蒼蠅時可以看到從破碎的蒼蠅肚子裡扭動著的蛆。蒼蠅死在了他的右耳孔裡,但肚子裡的蛆卻因為溫暖潮溼的環境,都爬了出來。
這麼說來,現在爬在他背上的,那是蛆了?
他有點想吐。可是胃裡早就空了,連那些苔蘚都大概消化得差不多,就算嘔吐,也不過是冒上些酸水。消化得那麼徹底,也許,在他的大腸裡,那些排洩物也已堆積著乾結起來了。他拼命地扭動身子,然而周身乏力,只是讓身體象在顫動。這樣的動作根本無助於消除背上的癢意,反倒讓他更難以忍受。
他這一次昏迷有幾天了?因為窒息,飢餓,也許昏迷了足有三四天。這三四天裡,那些蛆從針頭那麼大長到線頭那麼大,又開始爬動。在他這具身體上,這些小蟲子也許找到了一塊樂土。
他張大了嘴,猛地叫了起來。然後,正如他預料的,聲音輕得象蟲子的叫聲。而這時,他突然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對腳的感覺。
腳沒有了?他動了動,腿上還有一些肌肉拉緊的感覺,然而膝蓋以下已全無知覺。也許他還站在她的人頭上,但是肩頭現在被卡得更緊,恐怕自己是兩腳懸空的,可是他又沒有懸空的感覺,同樣也沒有踏著物體的感覺。
腳浸在這些臭水中,也許,已經壞死了吧?他突然想到,那些蛆正在往下爬,是不是意味著他的腳正在腐爛?
象是證明他的想法,一絲癢意延越過他的腰部,爬到大腿裡側後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