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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水卻慢吞吞地只是有點溫熱。即使在灶臺邊,我的心也到了她那兒了。忽然,在耳朵裡,我好象聽到了她在呻吟。我衝到後院,果然,她躺在棺材板上,赤裸的身體上,象有什麼在動,但看不出來。一塊兒她的嘴唇一下子變得紅潤欲滴,一會兒又幹裂得好象曬乾的土皮一樣翻卷出來。我抓住了她的手,她的手還是冰冷,但我感覺得到,在她的掌心開始有點溼潤。那是一點汗,儘管很少,少得象快乾的露水,可我知道,這意味著她會醒過來。”
“我伸心摸了摸她的額頭,她的額上也開始有汗了。可是,她的身體卻一直僵硬著,心臟也一直沒有跳動。我不知道其中是什麼環節出了問題,我沒有藥,沒有儀器,連一支水銀溫度計也沒有。可是,我想我一定要救活她,即使丟掉自己的性命也不在乎。
“我摸了摸她的嘴唇,這時,她的嘴唇已經很乾了,摸上去象一塊粗糙的紗布。而這時,我看見她的眼睛動了一下,好象要張開來,卻又張不開。我吃了一驚,抱住她的手,大聲叫著她的名字,可是,她根本聽不到我的聲音,還是石頭一樣,一動不動。
“這時,我看見了她的嘴唇上,依稀有一點笑意。很淡,但卻開始柔和起來。那就象一塊扔進火裡的冰,你看著它一下子從有楞有角變得圓潤,卻不知道它是怎樣一個過程。那時也一樣,我不知道她從什麼時開始有了點笑意,而嘴唇,又開始紅潤了。
“我抱住她的頭,想吻一下她,但她的嘴唇還是乾硬冰冷,和看上去的樣子完全不同。我湊近了看,原來那點紅潤是血。一定是剛才我摸她的嘴唇時,傷口裂開了,血流到了她唇上。而邊上只是一支忽明忽暗的蠟燭,我沒有看清。
“這時,象有一個霹靂打下,我一下明白我該怎麼做了。我把手指上的傷口往兩邊拉了拉,一些血又滲了出來。我把手指塞進她的嘴唇,開始,象塞進一塊冰裡,可漸漸的,好象這塊冰在融化,我感到她在吸吮。而隨著她的吸吮,她眼皮也開始跳動得更急,而臉色也開始紅潤起來。我從她嘴裡拔出手指,抓起剛才扔在一邊的刀,在手指上又劃了幾下。馬上,我的手指象張開了幾張嘴,紅寶石一樣的血從傷口擠出來。我把手指伸進她嘴裡,她的吸吮更有力了,而她身上,也開始變得有點暗。我知道,在面板下,她的血液已經流動得更急了。她的吸吮讓我的手指感到有點癢蘇蘇的,根本沒有覺得疼。我抽出手指,這根手指上,傷口已經被吸得發白,沒有血了。我又在另一根手指上割了幾刀,現伸進她嘴裡。我想,就算我把我渾身的血液都給她,我也不後悔。
“天色有點亮了。她的身體已經和一個正常人沒什麼不同,只是少了點血色。我聽了聽她的胸口,可是,她的心臟還是沒一點跳動。我又失望又傷心,這時,她卻一下坐了起來。在棺材蓋上,她赤裸著,象一個女妖一樣,坐了起來,睜開眼……”
表舅一下蹲在地上,兩手抱住頭。這時,我才注意到,他的兩條手臂上,橫七豎八的都是些傷口。象被什麼猛擊了一下,我醒悟到什麼,但又象有一塊大石頭堵住了我的喉嚨,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也許,那就是表舅為什麼離群索居這麼多年的原因吧。
天還在下雨,雨下得細細密密的。二寶還在樓上抽泣,我看看柴房,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更象是魔域而非人間。
“表舅,”我慢慢地說,“打擾了你那麼久,我也該走了。”
“好吧。”他點點頭,“你也該早點出門,車子很少的。”
“好的。”
我不敢跟表舅多說什麼,抓了我的包裹,逃也似地冒雨出門。走出了十來步遠,我回頭望了望,那幢大房子暗淡得象煙。在樓上,也許是我看錯了吧,一定是我的神經衰弱又犯了,依稀有一個白色的身影站在我住過的那間屋子的窗前。
到了鎮上,天已經大亮了,趕早集的人正準備回家。我找了個小店,在樓下的大間要了點豆漿油條。不是沒錢到樓上買個清靜,而是我有點害怕。這時,我才覺得周圍的人氣是那麼溫暖,那些汗臭和潮溼也並不太討厭。
等著送上來的時候,在樓梯口,我看見有兩個蒲簍。蒲簍上用濃墨寫著大寶的名字。大寶也在這兒麼?
跑堂的把東西端上來了。我指了指那堆東西,說:“那是誰的?”
跑堂的看了看,說:“可憐,那是個小販的。他回老家裡打點一下,東西寄存在這兒,回來時跟兩個混混吵嘴,一刀子就送了命了。”
大寶死了?我的心頭一陣悽楚。表舅大概還不知道這事吧?大概,也就是那天大寶回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