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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
師父不是瞎子,這一點從我懂事起就知道的。他的眼睛極好,可是為了生活;他卻幹上了算命的行當。這樣問題就出現了,眾所周知,瞎子不一定是算命的,但算命的卻一定都是瞎子。雖然我一直沒弄明白瞎子與算命有什麼具體的關係,但重要的是你不是瞎子,人家就不認為你是冒牌的,就不找你算命。為了顯得專業些,師父只有每天翻著白眼給人算命。這下人們高興了,紛紛前來算命。師父再用當年闖江湖的經驗,胡掐亂算一番。只需踩狗屎似的偶爾說中一兩例,便能蒙得這幫傻瓜";大師";";大師";的叫個不停。
時常有人問到:“大師你的眼睛是怎麼瞎的?”
師父就翻著白眼說:“給人逼瞎的。”
人再問:“是什麼人逼瞎的。”
師父摸著鬍子說:“蠢人。”
然後來人就摸不著頭腦了,想了半天都不知道那蠢人究竟是何人。最後認為是這大師高深莫測,說出的話還帶哲理。便一傳十,十傳百,師父的生意越發的好了很多。。
晚上;師父收了攤回來,叫我給他搖腦袋。師父的眼睛因為長期翻著,所以有的時候翻得上去,就翻不下來了。這時我就要死命的抱住他的腦袋上下的搖;直到搖得他口吐白沫,才能把他的眼珠搖下來。由此可知;算命也不是一件輕鬆的職業。
師父躺在床上,頹廢的道:“徒兒,師父不行了。可是我不能把這一身絕技失傳,你要勤練;一定要這門功夫發揚光大啊!”
我跪下來;硬嚥道:“師父!!!你。。。”
師父擺擺手,示意我不要再說了,然後從褲襠裡摸出一本書,開始講解。。。。
這段對話,這段場景,我們持續了十年。十年過後,師父依然健在。而且面色紅潤,精神煥發。
而這段對話;第一次排練時,我剛滿八歲。
我是師父從一個不知道名字,不知道地點,不知道有沒有,不知道還在不在的地方撿回來的。師傅說他是在一個冰天雪地的黑夜,在一群惡狼之間把我救下來的。可是我看他說話的表情我卻很懷疑自己被他從哪戶良善人家裡偷出來的。師父給我取了一個很土的名字……劍強,師父姓劍;所以連帶我也要姓這個不怎麼好聽的姓。
師父常說:“姓不過是一個人的一點標記,一處記號而已,一點也不重要。” 可當我有一次不小心問了他一句“如果能讓你換個姓,你還會姓劍嗎?”
當時師父就破口大罵道:“誰他媽的願意姓劍,要不是我那倒黴師父我會姓劍。”
而師父的全名,他卻從未對我說過。
師父會些武藝。雖然十般兵器樣樣稀鬆,但勝在眼力好,眼睛毒。從小到大我一直有個疑惑,為什麼我與師父都姓劍卻從不讓我學劍,甚至摸都不讓摸。師父早期的解釋是,你還太小不能學。後來就變成了,你都這麼大了,學也晚了。我跟著師父學了十幾年,除了學一些二流的武技剩下的就是練這份眼力。日日練,月月練,寒冬酷暑,從未間息。從開始的看螞蟻,到現在的看金錢,看美女我整整練了十二年。眼力也從一百米內知對方袖中錢財有無,練到現在一公里內知哪隻跳蚤是公是母。我時常疑惑,究竟要練到何種境界才能出師。師父摸著鬍子淫笑道:“練到你一眼望去,對方就如赤身*似的站在你面前,你就出師了。”
這話讓我覺得這比他算的卦還不靠譜。我說:“我不信天底下真有這種奇人。”
師父說:“我就可以”然後他就指著攤前路過的一胖夫人道:“她的屁股上有三顆紅痣,不信你問她。”
我無語。
胖夫人的臉色如開了染坊般,紅了又紫,紫了又青。看的旁邊一個吃糖葫蘆的小孩差點把糖葫蘆塞進鼻孔裡。而這造成的後果就是我們被胖夫人的手下拿著刀劍狂追了八條大街,最後逃出了城市。
師父說:“你看,世人就是這樣容不得你說出他半點隱秘。”
我說:“你既然知道這個道理,為何還要說,”
師父說:“沒辦法,有些事情總要有人說出來。”
我反駁道:“就如這些破事?”
師父說:“不是這些是另外一些,這次只是個小意外。”
可問題是這些小意外發生了無數次。
我和師父相依為命,整日為了生計四處奔波。我們去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城市,發現最喜歡算命的一般是兩種人,俠客和官員。前者是篤信,後者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