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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話了。
我們轉而注意歐洲大陸。當時還處於冷戰時期,歐洲分為兩大陣營。西歐當然暫且不能碰,東歐諸國是我們的首選。先後走訪了東德,南斯拉夫,保加利亞,羅馬尼亞,波蘭,和捷克斯洛伐克使館,得到的是千篇一律的標準答案,就是必須先有東歐任何一國的簽證,才能獲得其他國家的入境許可,但是,就是沒有一個國家願意開個先例。真是世態炎涼,儘管本是同根生,同屬社會主義大家庭,東歐各國並不怎樣待見中國兄弟。華沙條約組織的成員國,簡直就是鐵板一塊,水潑不進針插不入。這可是我們原先預料不到的。當來到最後一個東歐國家匈牙利使館的時候,我們幾乎都不報什麼希望了。
親自接待的是一位匈牙利簽證官員,令人驚訝的一口純正普通話,他很愉快的接受我們對他中文水準的恭維。這樣,大家的交流沒有語言障礙。早年他是布達佩斯大學的漢學教授,我們討論中歐對比文學,就像學術論壇邂逅的中外學者。他的業餘愛好是旅遊,對我們已取得簽證的國家,大感興趣。最後這位外交官刮目相看,歡迎我們做客匈牙利。柳暗花明又一村,東歐大門從此洞開,因為有了匈牙利的簽證,我們很快得到其他所有的東歐國家的入境許可,包括蒙古和蘇聯。
東歐告捷,按照計劃,我們開始試探西歐。比利時駐滬總領事館設在上海靜安賓館,那天到達領事館已是下午四點過後。初冬的白晝漸短,此時天色已暗。猶豫了一會,我們還是按了門鈴。坐堂的秘書直接將我們引進給簽證官員,一位雍容富貴,儀態優雅的女領事,正在整理辦公桌上的檔案。看到二個不速之客,她開玩笑地說,“紳士們,難道你們不知道應該怎樣過週末嗎?”看來她的心情不錯。開啟護照,上面十幾個不同國家的簽證,分別來自南亞,東歐,中美洲和南太平洋,她揚起眉毛,說,“啊哈,環球旅行家,雄風不減當年的鄭和下西洋。”她分明在顯擺自己中國通的淵博,我們趕緊表示由衷的欽佩,“不過”,她打了個悠雅的手勢,“我的先生們,我只有給你們二十四小時過境的許可權,更長的,必須報批比利時王國內政部。”我們連忙說,“借道貴國,二十四小時足夠了。”她大筆一揮,大功告成。精心策劃的方略,耗費的苦心,和直至現在所做的一切鋪墊,都是為了這一個時刻的到來。這是我們有生以來第一次得到的西方國家簽證,儘管僅僅二十四小時過境,可是意義重大,此時此刻的心情難以言表。一個星期以後,由於有了比利時的簽證,原先猶豫不決的挪威大使館,果然批准了我們的入境許可。
有了西歐的簽證,我們決定到美國駐滬總領事館走一遭。位於烏魯木齊路的領事館門前,申請簽證的人排成長龍。我們徑自來到門口,武警開啟護照,只見一排五顏六色的外國簽證,遲疑了一下,看來他是吃不準的來頭,還是優先放行。領事館是一棟老式洋房,和北京使館區的新建築相比,顯得小巧玲瓏,而且有貴族氣派。進入簽證大廳之前,先要接受嚴密的安檢,海軍陸戰隊隊員全副武裝,十分擺譜。超級大國果然不同凡響。當時,蘇聯正處於鉅變的前夕,即將獨步世界的美國,正躊躇滿志,飄飄欲仙。
簽證領事是個很美國化的女子,穿著打扮透著好萊塢的氣息。和她照面之前,有*僱員審視我們,其中一個小白臉,一邊翻閱護照,一邊不陰不陽的說,“搞了那麼多簽證,花了多少錢?”聽者氣不打一處來。我脫口而說,“在外國領事館裡公然侮辱同胞,作為中國人真為你這種行徑感到羞恥。”很快我們知道,為此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輪到我們Interview的時候,小白臉滿臉堆笑,附耳對簽證官說了一陣子。她轉過身,漫不經心翻看護照頁,問我們,為何要訪問尼加拉瓜?難道不知道尼加拉瓜和美國之間的關係緊張嗎?我們表示,對於這樣的問題根本不屑一答。這個顯然比我年輕的女簽證官被觸怒了,注視著我,居高臨下地說,“你來自上海交大,但是那樣不明事理,看來我的中國同事說得不錯,對此我表示十分遺憾。”隨後不由分說給我們護照加蓋“214B”,這是等級最高的的拒籤標誌,六個月內不得再次申請。我們第一次嚐到超級強權的傲慢和無理。一個沒有任何力量可以制衡的霸主,就像一頭在瓷器店中漫步的大象,破壞和踐踏,即使是下意識的,也是災難性的。這個女簽證官,無論學歷,閱歷,智商和意志力,都無法與我們相比,然而她代表的是美國的無上威權,操有“生殺大權”,可以瞬間決定成千上萬申請入境者的命運。我想,沒有幾個美國人,知道王道和霸道的區別。至於那些對權勢溜鬚拍馬,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