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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嬌站了起來,擦乾了淚水,“李先生,你不瞭解他,我瞭解他。你不瞭解我,我瞭解我自己。”
居風進門的時候,拿了一大堆東西,緊隨在他身後的是兩個漂亮的女學生,一個豐腴動人,叫阿蘭,另一個清瘦婀娜,叫阿菊。
她們都是阿嬌的同班同學。
“援兵到了!”居風一聲大喊,風風火火進了屋。
阿蘭揹著吉他,阿菊手捧一大束鮮花。
龍飛和阿嬌從二樓走了下來。
“祝你生日快樂!”阿蘭一邊叫著,一邊擁住了阿嬌,在她的左頰吻了一下。
阿菊也撲上前去,把鮮花遞給阿嬌,在她的右頰也吻了一下。
一個吻是默默的,悄無聲息。
另一個吻是嘈雜的,滋滋有聲。
下午的舞會是在一種溫馨的氣氛中進行,舞曲是慢三步,居風頻頻邀請阿嬌跳舞,生怕龍飛佔領她的空間。龍飛一忽兒邀請阿蘭跳舞,一忽兒又邀請阿菊跳舞,他發現這兩個姑娘的性格迥然不同。阿蘭內向,有一種憂鬱的氣質,1949年當人民解放軍的炮聲逼近上海時,四歲的她和母親作為人質,被迫登上了駛往臺灣的登陸艦;而她的父親,那個固守蘇州河的國民黨某部師長戰死了。從此她和母親在臺北度過漂泊的生涯,後來母親和當地一個富商結婚了。龍飛跟她跳舞時,她總是默默無語,似有許多心事。
第五章 假情真作(2)
“玉蘭是一種高雅的氣質。在北京時,我到頤和園看玉蘭,亭亭玉立,十分嬌貴。”
阿蘭聽了,似乎沉浸在遐想之中,忽然,她抬起臉問:“李先生,我聽說頤和園很大,是全中國最長的皇家花園。”
龍飛回答:“慈禧太后當年挪用海軍軍費對頤和園進行了大規模的擴建和修繕,那裡有佛香閣、排雲殿、銅牛亭、十七孔橋、蘇州街,真是一座美麗的園林。”
阿蘭問:“那裡有廟嗎?”
“有,山後一座喇嘛廟。”
“有和尚嗎?”
“有喇嘛。”
“有尼姑嗎?”
龍飛搖搖頭。“沒聽說有女喇嘛,那座廟是藏式,非常壯觀。周圍是蒼松翠柏,蜿蜒而下便是蘇州街,往深處走,便是諧趣園。”
阿蘭不說話了,臉上的表情非常複雜,是憧憬還是無奈,是欣喜還是憂傷,說不清楚。
龍飛覺得她的身體冰涼,就像一個凍柿子,一陣陣冷氣襲人。
阿蘭開腔了,“上海就沒有那麼大的園林,只有十里外灘,還有城隍廟,那時爸爸常揹著我去。我記得城隍廟的蠶豆特別好吃,爸爸買了一紙袋蠶豆,他吃一個,我吃一個,他一邊吃,一邊朝我做鬼臉。”
說到這裡,阿蘭又不說話了。
龍飛發現她的眼角溢位晶瑩的淚花。
阿菊衝了過來,一把推開阿蘭,“阿蘭,你跳累了,我來跟李先生跳,舞曲馬上要變了。”
阿蘭閃到一邊,阿菊拽住龍飛,扭了起來。
舞曲換成倫巴,阿菊喝了些酒,有點醉意。她興奮地扭著,舞著,香汗淋漓。
阿菊問龍飛:“喜歡菊花嗎?東晉的大詩人陶淵明最喜歡菊花,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紅樓夢》裡賈寶玉、林黛玉、薛寶釵、薛寶琴、史湘雲辦了一個菊花詩社,專門詠菊。”
“你懂得還真不少。”
“當然,我是臺大文學系,學文學的嘛。你說,喜歡菊花嗎?”
龍飛點點頭。
阿菊豐腴的身體大膽地貼緊了龍飛,龍飛想閃避,可是他的腰被對方的兩條遊蛇般的手臂緊緊勾住。
阿菊小聲說:“李先生,你不曉得,臺大的學生比較開放,你們大陸人可能還不適應。剛才談到菊花,其實我的性格不像菊花,我哪裡有菊花那樣高潔,我是一團火,更像牡丹,是紅牡丹!”
阿菊嘴裡撥出的氣息,有香氣,也有酒的氣息,甜甜的。她的臉緊緊靠近龍飛的脖頸。
阿菊諂媚地問:“你來臺灣多長時間了?”
龍飛回答:“沒幾天。”
阿菊的眼角眉梢透露出一股淫蕩的氣息。
“那你去過臺北的紅燈區嗎?”
龍飛搖搖頭,“我不喜歡那種地方。”
阿菊笑道:“你還是個正人君子呢,寧在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漢朝的衛子夫、趙飛燕都是妓女,後來堂而皇之地做了皇后。曹操的夫人丁氏也出身娼家。明朝有個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