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此我感覺愧對吳幼明本人,因而也沒有和他再聯絡,直到一年多後他被單位辭退。我再次受特別報道部指派,前往湖北黃石採訪。
其實,吳幼明在黃石這個二線城市生活得很舒適,工作穩定,有房子,有愛人,屋子裡掛滿了自己和愛人的畫作;自費辦了“地下文學刊物”《水沫》,有一批來自全國各地的同道者;還有一定的知名度,當地電視臺曾經為他做過專題,他甚至還拍過電影,在裡面是男主角……
現實中,很多人都過著人格分裂的生活,一方面為稻粱謀,一方面尋求自己的精神世界;甚至也有像先賢們形容的“一邊躺在浴缸裡泡澡,一邊號召別人去革命”。
吳幼明如果選擇這種分裂生活的話,他可以舒服地過一輩子,警察的工作養家,讀書、寫作養活自己的靈魂,各不相擾,自得其樂,而這也已經超出了一般人的生活狀態。
但吳幼明最後還是拒絕了這種人格分裂,被辭退後沒有再做“迴歸”的努力。
後來他和愛人去了北京,成了北漂一族,打算靠畫畫和寫作為生。
採訪吳幼明是愉快的,因為他抒情但不矯情,固執但不偏執,最重要的是不說假話。
我深深地祝福他。
一個農民工不堪回首的一天(1)
文/ 鐘有水 自述亓樹新 整理
十年砍柴評點
被歧視被侮辱被傷害是許多農民工的人生經驗。那些傷害農民工的人,並沒有免於被傷害的特權,下一次在更大的強權面前,被傷害的很可能就是他自己。
我是一個來自江西省貴溪市的農民工,今年34歲,在廣東省江門市蓬江區篁莊社群打工。2007年11月12日,是我一生中永遠不能忘記的日子。
那天,我跟往常一樣,早上7:00起床,洗漱完畢,將近8:00,我拿著農村信用合作社的存摺和自己的身份證,去篁莊信用合作社匯款(給家裡寄生活費)。到了那裡,我看了一下時間,大約8:20左右,銀行8:30開門,我就在一邊等,門口還有三四個人。
一會兒,門開了,我把腳踏車放到能看見的地方(因沒帶鎖),進屋了。可是銀行的機器發生了故障,等到9:20左右都沒法匯錢,因為急著上班,我只好出來了。
我蹬著腳踏車,大概騎了二三十米遠,覺得有人在追我。我回頭一看,是一個陌生的中年男子,我馬上就警惕起來。出自本能的反應,我對追我的中年男子笑了一下,點了點頭。可他還在追我,我就以為是社會上的混混,腳下就加快了速度。那個中年男子看到我要跑,馬上急跑過來把我的腳踏車攔住,我問他:“你要幹什麼?”還沒等我說完,坐在篁莊商業街口燈柱花圃下的三四個小夥子一擁而上,擰腳的擰腳,擰手的擰手,把我死死地按在地上拳打腳踢。當時我就大喊救命,但沒用。過了一會兒,我被他們拖起來,手上也帶上了手銬,左右都有人夾著,頭也有人按住,就像殺豬一樣被他們拖進了一輛小型麵包車裡。
我坐在車中間,左邊是一個瘦一點的青年,右邊是個胖一點的青年,這時我發覺自己嘴上、鼻子上、臉上已經到處是血,雙腿很痛。我就問他們:“你們為什麼抓我?要幹什麼?”他們叫我不要說話。坐在我左右的兩個青年還動手打我的頭,然後車就從篁莊牌坊向江門方向開去,車向前行駛了大約二百多米後,又停下來了,接下來他們就搜我的口袋,把我的手機和錢拿了出來。
我很害怕,就問他們:“你們這是幹什麼?到底想要做什麼?”坐在我旁邊的兩個人又打我的頭部和腰部。我就說:“你們憑什麼抓我、搜我的身?如果你們是執法部門,請亮出你們的證件,不然我死也不從!”
這時,坐在車前面開車的司機拿出一個證件,開啟後又馬上合上了,我當時看得不是很清楚,只看到證件上有“江門……”兩個字。那個司機把證件收回去,就一拳打在我胸口上,然後再次把我口袋裡的存摺、身份證、房間鑰匙全部拿了出來,放在右手旁邊,然後下車了。
大概幾分鐘後,又來了個瘦一點的中年人,他先是開啟車門,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麼,就向我的右胸打了一拳,他們的舉動使我很難相信他們是執法部門的人。於是,我又要求他出示證件,這個人跟司機的舉動差不多,這次我也沒看清他的證件號碼。一胖一瘦的兩個警察上車後,車向前行駛,其中一個問了我一些聽不懂的事情,幾分鐘後,車在進篁莊的路口利家城對面停下。
在這期間,我又看到一個同我遭遇一樣的男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