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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材回頭看了看她,只見她突出的下嘴唇比平時更加突出。西玲的臉上開始露出維材所想要看到的慌亂的神色。
“我平時很注意,不要緊。”西玲不等維材答話,趕忙這麼說。
“她不想讓我進耳房!”維材心裡這麼推測。為什麼?是裡面藏著情夫?彭祐祥已經死了。但情夫也許不只彭某一個人。
“我要進去看看。”維材開啟了耳房門。
房間很小,一眼就看遍了。果然是一間堆放東西的房間。裡面堆放了十來個木箱,箱子上蓋著席子。此外什麼也沒有,也沒有地方能藏下一個人。
維材感到有點不好意思,想把這種尷尬的局面矇混過去,一邊說:“這是什麼呀?”一邊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朝木箱走去。
“這樣的地方,你出來吧!”西玲拉住他的袖子。
維材回過頭來,盯視著她的臉,發現她滿臉慌亂的神色。
他甩脫西玲的手,走到木箱的旁邊,揭開席子。嶄新的木箱上印著鮮明的標籤:V E I C
公班土
淨重1331〖〗3磅VEIC是英國東印度公司的標誌,“公班土”是鴉片的一種,公班是pany英文,公司的意思,此處為東印度公司的略稱。詞的譯音。
走私的印度鴉片有三種,以孟加拉產的鴉片質量最好,稱作“公班土”;由孟買運出的“白皮土”次之;從馬德拉斯運出的“紅皮土”在印度鴉片中質量最差。此外,主要還有美國商人運來的土耳其和波斯產的鴉片,但質量比紅皮土還次,專門摻在印度鴉片中出售,這樣可以降低價格。
維材皺著眉頭,看看鴉片木箱,又看了看西玲。
西玲低下了頭。
“怎麼有這麼多鴉片?”
“受別人委託,寄放在這兒的。”西玲不敢抬頭,這麼回答說。
“受誰委託?”維材的話帶有質問的語調。
“一個叫彭祐祥的人。他、他最近不知被誰打死了。”
“噢,……”
“他說我認識官吏,放在這裡安全,所以跑來求我。我這個人的性格,叫人家一求就不好意思拒絕。”
“你這個糟糕的性格!”
這一來,維材的心裡反而舒坦了。看來彭祐祥出入這個家,可能是把這裡當作隱藏遭到嚴禁的鴉片的地方。
“彭祐祥給了你手續費——不,保管費了嗎?”維材問道。
“嗯,給了一點兒。”
“不能要。還他。”
“他已經死了。”
“這些鴉片怎麼辦?”
“讓彭祐祥的朋友來取走。”
“來取的時候把錢還給他們!”維材說這話時的語氣很嚴厲,但馬上又柔聲地說:“如果零用錢不夠,老實跟我說。”
“不!”西玲搖了搖腦袋。
“是呀,還是因為太無聊了吧!”維材心裡這麼想。如果因為太無聊而幫人家做鴉片買賣,那也許比去夷館當女傭人還要好一些。
她隨便地垂著頭髮。當時的婦女在結婚之後才把頭髮梳上去。每當看到西玲的垂髮,維材總要產生一種負疚的心情。
把恩人的女兒置於這種不清不白的地位。——像維材這樣的人在當時也很難消除儒家的倫理觀念。
他為這個女人而殺了一個男人!
他的腦子裡迴盪著伍紹榮的話。
——連溫翰也為一個女人發過狂。這是男人的悲劇啊!女人的悲劇加上男人的悲劇,使得人世多麼痛苦啊!
世人眼中的事業,好像僅在這痛苦萬狀中不時地喘息著那短暫的一瞬間才存在。連維材把這些斷斷續續的瞬間聯接在一起,創立了金順記。
這是否也會白費呢?!
維材曾經這樣感覺過,但他很快又返回儒家世界那牢固的結構裡去了。不過,不管怎麼說,住在這裡使他快活。
他不由得撫摩著西玲的頭髮。她的頭髮中夾雜著一些金髮。
東方與西方(1)
道光皇帝勤奮之後,首先熱心處理的是他過去有意識擱置下來的鴉片問題。
同一個時期,在濃霧籠罩著的倫敦,外交大臣巴麥尊正召集了專家,研究對清政策,制訂開啟清國門戶的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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聰明的額頭,長長的眉毛,眉毛下一雙細長的眼睛不時閃現出冷酷的光芒,這一切與他那尖尖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十分相稱。只是下巴使勁地向左右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