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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那小子住在夷館裡,近不了身。”
再見吧,黑暗的牢房(3)
“是呀。”石田撇著嘴唇,臉上帶著嘲笑,說,“他跟流氓頭子不一樣呀!”
餘太玄並沒理會這是譏笑,反而十分認真地回答說:“就是嘛!”
“那麼,這一次你不會動拳頭了吧。”
“不,只要有機會,我還要揍他一下。你等著瞧吧!”
“那時候我還來幫忙。”石田說後,站了起來,打了一個哈欠。
3
“不得肇生事端!……要以和平友好的態度,……不得把軍艦開進虎門水道以北!……要越過公行,與總督對等地接觸!可能的話,與北京的朝廷……”夾雜在律勞卑的耳鳴中,斷斷續續地響起了外交大臣巴麥尊的這些訓辭。
不一會兒,他失去了知覺,燒得神志昏迷,開始說起了胡話:“馬戛爾尼大人……阿美士德大人……總督……到北京……”
醫生柯涅奇緊皺著眉頭。
九月十一日,總督以“對公行的命令”的形式,對律勞卑的宣言作出了反應:
……如英國願意,派遣國家之官吏以代替東印度公司之大班,乃是他們之自由。但清國方面繼承舊制,僅透過公行與夷人接觸,亦同樣為我們之自由。除禮節訪問與朝貢使節之情況外,我國與外國之間從未有過直接關係。關於英國政府任命律勞卑,事前既未寄來任何正式通告,他本人亦未帶來任何委任狀。而且關於這完全新的問題,甚至未給予總督請求北京訓示之時間。接著又破壞清國之法律,將兵員與武器引入商館內(注:少數武裝之英國人於九月六日進入商館內),對炮臺進行炮擊,強行侵入內河。……這是不能允許的。……天朝之兵馬,可怕之軍隊,槍炮、武器堆積如山。如發動軍隊,小小軍艦絕難抵禦。律勞卑如能悔改前非,撤退軍艦,遵守舊制,餘現在還可稍作猶豫。他如仍執迷不悟,餘將難以忍耐。天朝之軍隊一旦發動,擺在他們面前的將是玉石俱焚!
律勞卑終於屈服了。由於連日高燒,他的面頰深陷下去了,連肩膀也瘦削了。
當時畢竟是東印度公司撤退、自由貿易開始的第一年,開到廣州的英國貿易商船比往年要多得多。商人們當然首先希望重開貿易。
“如果我個人離去而能重開貿易,那我將果斷地撤回澳門。”律勞卑在給英國僑民的信中說:
……餘認為,為執行陛下之命令而盡一切努力,乃餘之義務。而兩度即將獲得成功,但終於未能取得任何成效。不得不感到餘已無再要求諸君忍耐之權利。
九月十八日,軍醫柯涅奇把律勞卑屈服的訊息傳達給了伍紹榮的父親伍敦元。
九月二十一日,被徹底挫敗了的律勞卑無力地提起筆來,在要求安德洛瑪克號和伊姆傑號兩艦退回到伶仃洋的命令上籤了字。
這道命令成了律勞卑的絕筆遺書。他已病入膏肓,連站起來的氣力都沒有了。但他在退走時還給英國僑民發出了這樣一封信:
……我們因清國軍隊的壓迫以及對英國商人所施加的凌辱,現在將從此地退走。總督的措施傷害了與清國皇帝同等神聖的英國皇帝的尊嚴。也許現在還可以大肆囂張、為所欲為。然而英國皇帝懲罰總督的時刻總有一天會到來。……
律勞卑悄然離開印斯商會的辦事處。他本來住在東印度公司的辦事處,據說那兒不適宜病人居住,根據醫生的勸告,搬到通風較好的印斯商會。他的腿腳已經瘦弱到不能支援他的身體,兩名部下扶著他走向碼頭。
在廣州居留不到兩個月所發生的種種事件,蒙著一層淡淡的灰色的影子,從他的腦海裡掠過。
再見吧,黑暗的牢房(4)
他在碼頭上被轉移到廣州當局派來的小艇上。他所乘的小艇被八隻兵船包圍著,由清國官兵把他“護送”到澳門。
其中一隻兵船上坐著打扮成士兵模樣的餘太玄和石田時之助。
“不會出問題吧?”石田這麼問道。他是問化裝成士兵會不會出問題。
“不用擔心。咱們花了許多錢。”餘太玄滿有信心地回答說。他把渾身的力氣都集中在兩隻緊攥著的拳頭上,焦急地等待著律勞卑。律勞卑是使他的恩人連維材蒙受災難的元兇。他那憤怒的眼睛中露出了對律勞卑的憎恨。
律勞卑出現了。而這個律勞卑卻是一個骨瘦如柴、垂頭喪氣、左右由別人攙扶著的病人。
“是他嗎?”石田小聲地問餘太玄說。
“大概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