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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行街外國人的頭上。
究竟要做什麼呢?到了下午,終於明白了要做什麼。欽差大臣向廣州府和南海、番禺兩縣發出了逮捕英商顛地的命令。
“縣”是清朝地方行政區劃中的最小單位,相當於日本的“郡”;縣上面有“府”,可以看作相當於日本的縣。廣州府擁有十四個縣。廣州城西半部屬於南海縣,東半部屬於番禺縣。由於一個城市分割為兩個行政區,在全市進行通緝,當然要向兩個縣發出命令。
府縣接到命令,再傳達給公行。凡是天朝的官吏,即使是最下級的官吏,也不得直接與夷人接觸。所以要採取這種迂迴曲折的形式。
欽差大臣的命令中說:“速交出顛地一犯!”公行通知夷館時改為“召顛地先生入城”。
“不能給其他人帶來麻煩。我願意去。”顛地準備接受這個“召”。但其他人制止了他。認為沒有欽差大臣簽名蓋章的保證書,保證在二十四小時以內平安回來,就絕不能去。很多人發表意見說:“事到如今,我們應當同生死、共命運。”
二十二日就這樣過去了。
二十三日早晨,廣州府的官員來到公行,譴責他們“為什麼不交出顛地”。
公行在頭天晚上召集全體成員,徹底討論了對策。因為在他們的眼前非常現實地擺著欽差大臣的諭帖。諭帖上明文寫著:如不執行命令,將對你們處刑,沒收你們的財產。
而他們又討論了“信用”問題。外國人是他們的重要顧客。出於作為商人應遵守的信用,他們應當堅決保護顧客的生命。——有人發表了這樣悲壯的意見。不過,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只講一半信用”。
夷人遭到追究,是由於他們進行鴉片買賣。而公行的會員是官許的商人,並沒有沾手鴉片。他們只是從外商那兒購買合法的進口商品,而把茶葉、絲綢賣給外商。公行並沒有得到販賣鴉片的好處。對顧客要講信用,但應有個限度。——這就是他們的根據。
於是他們決定了對付官吏的辦法。“請把鎖鏈套在我的脖子上吧!”伍紹榮對前來的官員說,“我套著鎖鏈到他們那兒去!”他的意思是要表明公行的生命也處於危險之中,以此來呼籲交出顛地。
包圍(3)
“請把我也套起來吧!”總商輔佐盧繼光也伸長脖子說,“鎖鏈也好,首枷也好,也給我套上吧!”廣州府的差役們真的給他們的脖子上套上了鎖鏈,拉著他們往夷館走去。
西玲正要去怡和行,剛走到美國館的前面,看到了伍紹榮那一副可憐的樣子,她那發藍的眼睛一下子就閃出了淚光。
就連夷館的那些外國人,看到這兩個大富豪像罪犯似的套著鎖鏈,也都驚呆了。
維特摩亞會長含淚說道:“好吧,我們再商量一次,然後答覆。”
商量已經夠多的了。經過翻來覆去的考慮,仍覺得如果交出顛地他會有生命危險。而且這不僅關係他個人,同樣的命運說不定什麼時候也會降臨到所有從事鴉片貿易的商人頭上。
反覆商量的結果,得出的仍是這個結論:即使是應召前去,也要得到生命安全的保證。目前只有儘量拖延,以等形勢變化。
顛地商會的一名職員來到公行,要求派出四名委員就此事與清國官吏談判。四名委員很快來到城內。但與官吏們的談判依然各持己見,沒有成效。沒有一個官吏能保證顛地的生命安全。他們堅持說:“這隻有欽差大臣才能做到。我們無能為力。”而這位欽差大臣整天接見來客,根本沒有顧及這個問題。
當四名精疲力竭的委員回到夷館時,已是晚上九點。
3
“由我端去吧!”女僕正往主人伍紹榮的房間送茶,西玲半路上接過女僕手中的茶盤。這裡是怡和行的店鋪內。
伍家在公行商人中最富裕,堪稱世界級的富豪,但是非常樸實。在漢特的著作中,也說伍紹榮的父親極其節儉,怡和行的裝置和什器都非常簡單樸素。
伍紹榮正在房間裡對著書桌沉思。他喜歡讀書,桌上和平常一樣放著開啟的書本。當然,他現在沒有讀它。
後來他編撰了嶺南耆舊遺詩,刊刻過許多先賢的著述,如《粵雅堂叢書》就多達數百種。此外還經手出版了《粵十三家集》、《輿地紀勝》等珍貴的書籍。
伍紹榮的性格主要還是傾向於幽雅的書齋,而不是商業的戰場。不過,他對“家業”還是感到眷戀的。
現在有多少萬人由於伍家的事業而獲得了生計。他對此感到驕傲。現在他被迫處於維護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