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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馬地臣這麼說,仍然是那樣沉著冷靜。
“合法地?”
“我們研究研究前些日子欽差大臣關於逮捕顛地先生的命令。”馬地臣掏出這道命令書的抄本,說,“這是從伍紹榮先生那兒拿來的。關於要逮捕顛地先生的原因,寫著這樣的事:‘聞得美利堅國夷人多願繳煙,被港腳夷人顛地阻撓。’您看,欽差大臣對美國人好像還有點好感哩。”
“那麼?”義律焦急地催促馬地臣說下去。
“中國在兵法上有一條法則,叫以夷制夷。對待我們,自古以來就有分裂我們的戰術。總之,我感到欽差大臣有施展這種戰術的可能性。說不定他希望我們分裂,而把與鴉片無關的美國人放出去。比如說,放出像歐立福特這樣的人。”
“有道理。讓美國人出去,取得聯絡,是這樣嗎?”
“當前恐怕只有這個辦法。明天就請歐立福特先生去懇求,怎麼樣?”
“當然可以。”歐立福特商會的頭頭這麼回答說。但他好像沒有多大信心,又說:“不知道起不起作用。”
“儘量去做吧。”馬地臣說,“我也採取了一些措施。……” 。 想看書來
包圍(7)
“採取了措施?”義律追問。
“嗯。在撤退出去的中國人當中,我已經託了一個最能說會道的人,要他去告密,儘量誇大商館內英國人和美國人的不和。”
5
改名為林九思的原絲綢商人久四郎,也從十三行街的夷館裡撤了出來。根據欽差大臣的命令,夷館內的所有中國人都必須退出來。原名叫久四郎的林九思,偽裝是澳門出生的中國人,當然要退出夷館。
他在夷館裡當印刷工人。當時廣州有兩種像簡報性質的英文報紙,一個叫《廣東報》,一個叫《廣州紀要》。另外還發行號稱是季刊、內容充實的《中國叢報》,其主編是裨治文,正式的撰稿人有歐茲拉夫等人。這個《中國叢報》,林則徐曾讓幕客加以翻譯;魏源曾作為《海國圖志》的附錄出版,於幕府末期傳到日本,題名改為《澳門月報》。本來是經常缺期的季刊雜誌,卻變成了“月報”,實在有點兒奇怪;而且發行所也不在澳門,而是在廣州的夷館內,譯成這樣的題名,實在叫人難以信服。這些都不說了。除了這些英文的報刊外,還要印刷基督教傳教用的檔案,當然需要像久四郎那樣的掌握漢、英兩種文字的懂印刷技術的人。
在從夷館退出來的買辦、僕人和勤雜工當中,有相當多的人跟久四郎一樣,在廣州沒有棲身的地方。因此,伍紹榮為這些人開放了太平門外自家的倉庫,讓他們在那兒住宿。
廣州的三月溼氣很大,整天濃霧瀰漫。不過,氣候相當暖和,在這個臨時住處可以舒舒服服地睡覺。在這個作為臨時宿舍的倉庫裡,先燒了一陣子炭火。這並不是為了取暖,而是為了驅除溼氣。
第二天早晨,久四郎溜溜達達地進了城。馬地臣委託他去找總督府的一個官吏。讓他說他要報告夷人的動向。
馬地臣果然有眼光,久四郎確實是口若懸河。他說夷館內的英國人和美國人之間發生了激烈的爭論,幾乎要互相扭打起來。
久四郎的這一情報立即傳到欽差大臣的耳朵裡,林則徐下令:“把此人叫來!”
久四郎被叫來之後,畢恭畢敬地在欽差大臣的面前裝出一副膽戰心驚的樣子。其實他心裡一點也不害怕。早在日本的時候,他就是一個精明強幹的二掌櫃。經歷了海上漂流後艱苦的異鄉生活,他對自己的才幹更增強了信心。在陌生的土地上,語言不通,無親無故,而他卻能在這樣的境遇中,一個接一個地找到可以投靠的人,連上帝也拉過來為自己幫忙。他再一次確認了自己是個多麼聰明的人。
在久四郎的眼裡,連清國的欽差大臣也是應當為他的舌頭所左右的人。不過,在這樣的時候,他必須畢恭畢敬。他非常懂得獲得他人好感的辦法。
林則徐問清了英國人和美國人的不和之後,又打聽夷館裡的糧食情況。
“夷人吃的東西,跟我們有些不同。蔬菜、魚蝦之類要在當地購買,能夠儲藏的東西已經帶進去了很多。”久四郎回答說。
“水怎麼樣?”林則徐問道。
“是。水好像不多。不過,走了幾百名買辦、僕役,他們的那一份留了下來。聽說好像規定了每人一天要分多少水。”
“夷人們對包圍的前景說了些什麼?”
“是。義律說最多一個月。還說軍艦最近就要從印度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