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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麼?”
薛忘虛微微一怔。
他沒有馬上回答,在凝視丁寧片刻之後,他微微一笑:“我都只學了一部,但你若是覺得對你有用,別說是兩部,全部都可以學。”
……
蘇秦垂首凝立在一扇緊閉的大門前。
大門的後方是連綿的重重院落,華貴而深。
這是驪陵君府。
在祭劍試煉結束之後,他獨自離開青藤劍院,沒有人知道他最終卻到了這裡,在這裡低著頭等待著。
看著此刻甚至沒有什麼知覺的左手,他牽動唇角,艱澀的笑了笑,笑容裡充滿痛意。
他的出身原本貧苦,所以即便資質出眾,在參加一些宗門的大試時也受諸多威脅和排擠,最終只能屈安於白羊洞。
在白羊洞裡,他已然鶴立雞群,連青藤劍院狄青眉也有意招攬,白羊洞又是皇后都關注的修行之地,今後只要他行事令皇后順心如意,自然有大好的錦繡前程。
他已經怕極了再過那種貧苦而受威脅和排擠的日子,只想成為那種可以威脅和排擠別人的權貴,然而突然出現的一名酒鋪少年,一場試煉,一劍卻毀滅了他目前擁有的一切。
和心痛相比,身體的痛楚已經全無知覺。
深深的院落裡,高貴清雅的書房中,驪陵君抬頭看著呂思澈,溫和的說道:“那名酒鋪少年再度令我感到意外。”
呂思澈歉然道:“是我的失誤。”
“和你無關,任何人都不會想到他會有這樣的表現,尤其我還和他親自交談過,我也不能將他和這樣的怪物聯絡在一起。”驪陵君看了呂思澈一眼,“那蘇秦還在門口站著?”
呂思澈點了點頭,“還在候著。”
驪陵君微嘲道:“他和你如何說辭?他為什麼覺得他有資格等待我的回覆?”
呂思澈平靜道:“他求見時說,他的左手雖然廢了,但五氣執行,天地元氣的感知,對於劍技的領悟,這些還是遠超尋常的修行者。即便他右手無法施展精妙的劍技,但他畢竟在這個年紀已經踏入了真元境,若是有朝一日突破第五境,用飛劍之時,失去左手便也沒有什麼妨礙。”
“想的倒也不錯,用飛劍便不會手。只是飛劍遠攻之時,面對近身刺殺便沒有多少防禦能力,所以長陵的那些到了第五境的修行者,哪一個不是兩柄劍?難道到了第五境,還要多找一名近侍在他身旁專門守著他不成?”驪陵君搖了搖頭,緩聲道:“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收拾心情,並想出一些對策,再加上之前的表現,他的性格又太過狠辣。相比墨塵在明知不可為之時,還因為我的賜劍而最後一搏,我更欣賞墨塵,我認為你送出的這柄雪蒲劍,已然有了價值。”
呂思澈心中亦是同等判斷,他說道:“那要將他趕走麼?”
驪陵君沉吟了數息的時間。
“正值用人之際…先看看是否可造,是否可以為我所用。”數息之後,他做出了決定,看著呂思澈說道:“讓他為我養馬,沖洗馬廄。”
……
蘇秦霍然抬首。
他面前已經關閉很久的大門終於開啟。
然而出現在他面前的,只是一名青衣丫鬟。
他頓時感覺到了什麼,臉色微白。
“你隨我來。”
青衣丫鬟隨意的看了他一眼,就像是指揮更粗鄙的奴僕般說道,然後轉身,看都不看站在門外的蘇秦一眼。
蘇秦深吸了一口氣,跟了上去。
穿過數重偏院,青衣丫鬟掏出一塊手帕,嫌惡的捂住了鼻子,在一處馬房外停了下來。
她轉頭看著蘇秦,看著蘇秦左手紗布上滲出的點點血跡和青黃色藥跡,眼神也不自覺的嫌惡了起來,好像他的身上和那些馬廄裡的糞便一樣臭,她將手帕捂得更緊了些,快速的說道:“主上吩咐了,你可以留在這裡幫他清洗馬廄,幫他好好養馬。”
蘇秦的臉色更加蒼白。
他看到這名青衣丫鬟身後馬房裡那些橫流的糞水,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要和這些東西為伍,竟要蒙受這樣的羞辱,他一時連任何的話都說不出來。
“你到底想不想留在府裡?不想留在府裡,就現在跟我出去。”青衣丫鬟惡狠狠的說了一句,然後直接動步。
蘇秦依舊沒有說話。
青衣丫鬟的眉頭微挑,正要發怒,然而讓她沒有想到的是,蘇秦深吸了一口氣,走向前方的馬房。
他開始擔水,沖洗馬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