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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在方侯府是除了方餉、方繡幕之外的第三號人物。這樣的人物,自然比他的身份高出太多。
也就在此時,這輛馬車的車伕又是一怔。
他看到了一輛顯得特別方正的馬車。
那輛馬車同樣沒有什麼特別華貴的裝飾,只是馬車的每一個部件,卻極為正統,完全合乎標準制式,連一點私人的喜好都不帶。
“禮司副司首…司空連大人竟然也派了人來。”這名車伕確認自己看的沒有問題,側轉過身來,有些不能相信的對著車廂內裡輕聲稟報道。
……
薛忘虛租住的小院前車馬不停。
一輛馬車剛剛駛離,便又有一輛馬車停至門口。
看著一件件送入,將要堆滿半間雜物間的禮品,帶著黃鼠狼皮帽子的薛忘虛忍不住又咧嘴笑了起來。
這是不是也是一種風光?
“小….小師弟…”
也就在此時,一直在納禮記錄,以便將來有可能還禮的張儀突然又結結巴巴的驚呼了起來。
薛忘虛一拍手中暖手的銅湯婆子,喝道:“又怎麼了?”
“方侯府方詠大人,送了一件金縷衣過來。”張儀似是也羞愧自己一驚一乍的表現,慚然從那間雜物間走出,輕聲道。
薛忘虛頓時一怔。
金縷衣自然不是真的用普通金絲製成,若是那樣。對於修行者而言便不算貴重。修行者世界裡所說的金縷衣,是用一種叫做金縷花的異花的花莖內絲編織而成,有助於真元境修行者的凝氣,可以讓修行者在真元消耗劇烈,吸納天地元氣補充真元時,補充真元的速度更快一些。
這的確是一份大禮,而且因為金縷花稀少,也是一份有價無市,用錢也難以買得到的大禮。
“即便是一件金縷衣,也不用這麼大驚小怪。”回過神來的薛忘虛看著有些羞愧的張儀呵斥道。
張儀更加羞愧的垂頭。輕聲解釋道:“我知道…可是禮司的司空大人,送了一份更重的禮過來,他送了一盒鯨瓊膏,足能用到明年初夏。”
薛忘虛這次徹底的愣住。
禮司的司空大人,便只有副司首司空連。
雖然丁寧有這樣的表現,但薛忘虛自然很清楚丁寧這樣的一株幼苗對於真正的權貴根本不夠格,方侯府會有人來,只是因為丁寧之前和方侯府有些淵源。驪陵君是整個長陵公認事無鉅細,事必躬親的人物。會動用一些手段,也只是因為他在這裡遭受了丁寧的拒絕和羞辱。
現在司空連這樣的權貴能夠關注到丁寧,哪怕是送一份薄禮,在他看來都已經有些不可思議。更不用說是一盒鯨瓊膏。
鯨瓊膏是大秦王朝這百年來朝著海外尋藥的探索中,發現的對於修行者極為有用的藥物之一。
它是由深海中一種叫做鯨瓊草的膠質海草煉製而成,而那種膠質海草生長的地方,都有大量黑水蛟盤踞。若是在尋常淺水中對付一條真正的蛟龍。對於許多修行者而言不算特別危險的事情,然而要在深海中面對有可能是一群真正的蛟龍,那採集這種海草。便不知道要付出多少的代價。
所以鯨瓊膏極為珍稀,即便是那些侯府,也極少能夠得到。
而這種膏藥卻又極其有用,若是在沐浴之後塗抹全身,藥力滲入皮骨,便會大大刺激真元的換血換髓效果,不僅令筋骨強壯,百病不生,而且同時會自然的令氣力大漲,相當於可以讓修行者少去很多修身的修煉時間。
所以這種膏藥,在各朝也被稱為“築基膏”,補的是修行者的基礎。
足能用到明年初夏,這鯨瓊膏便自然不是一小盒,而是一大盒。
這的確是足以讓任何人震驚的大禮,不能怪張儀不夠鎮定。
“居然連這樣重的禮都送了出來.”薛忘虛輕輕的咳嗽了數聲,感慨的輕聲嘆道:“司空連,你又有什麼事情…長陵這樣的地方,真的是讓你這樣的人,都有許多無奈,都有根本無法解決的事情,需要讓你這樣做麼?”
……
尋常人有尋常人的無奈和恩怨,那些站在高處的人也有站在高處的人的無奈和恩怨。
薛忘虛發出這樣的感慨,不是因為他到此時才明白這個道理,而是他想著,既然爬得再高也是如此,那爬得再高又有什麼意義?
只是並非每個人會這樣的想法。
或許絕大多數人,也只會在一生終結時,才會徹底回望自己這一生,才會思考自己做的很多事對不對,有沒有意義,或許才會明白自己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