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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想到丁寧會這麼說。
因為驪陵君自然和一名酒肆女子不是同等級別,以驪陵君的身份要見一名酒肆女子,還需要自己親自求見麼?
可是現在自己如何回答丁寧?當然不能直接說出這種無理但很基本的道理。
談話一時似乎陷入僵局。
便在此時,一陣輕輕的掌聲,卻是在停在一側道邊的華貴馬車聲中響起。
“長陵的年輕人,真是令人敬畏。”
一聲和陳墨離相比更加溫雅,聽起來更加令人覺得如春風拂面的聲音從馬車中響起。
世間有一種人天生便具有難言的魔力,哪怕他身穿著最普通的衣衫,哪怕他的面容長得極其平凡,哪怕他是身處千軍萬馬或者身處喧囂市集之中,但只要他出現,卻總會第一時間吸引所有人的目光,然後讓人覺得他身上在綻放光彩。
從馬車裡走出的年輕人便是如此。
他只穿著普通的青色緞袍,身上沒有任何的配飾,也沒有身佩長劍,他的面容也十分普通,長只是如同普通秦人一樣,用一根布帶隨意的紮在身後,然而只是這樣溫雅的一句聲音,緩步在梧桐樹的稀疏陰影下的他便好像在散著神奇的輝光。
他宛如神子。
遠處的看客,哪怕只是最普通的,根本不知曉他身份的販夫走卒,都看出了他的不凡,覺得他生來就是吸引人目光的大人物。
陳墨離恭敬的退到了一側,眼睛裡閃耀著真正尊敬,甚至崇拜的神色。
能讓他如此的,自然只有他口中的公子,傳說中的驪陵君。
看起來也只有二十餘歲年紀的驪陵君緩步走到了丁寧的面前,保持了一個令人最舒服的距離。
甚至因為自己的身材和丁寧相比太過高大,他還有意識的沒有徹底將自己的身體挺直。
然後他溫雅的微笑著,認真的對著丁寧欠身一禮,然後說道:“先生的話說得很對,我的確不應該到了這裡還停駐馬車之上,理應自己出來求見長孫姑娘。這是我太過自持自己的身份。”
此時不遠處的一些看客也已經猜測出了他的身份,聽到他說出這樣的話,那些看客的心中都是一震,都是佩服,心想驪陵君果然和傳說中的一樣,非普通人。
這一番話,不僅有禮,而且不加掩飾,一聽便讓人覺得驪陵君此人光明磊落,堂堂正正。
丁寧神情平靜,揖手為禮,說道:“既然如此,公子可說來意。”
驪陵君看著神容平靜的丁寧,眼睛裡也泛出些異彩,他也不猶豫,誠懇而謙虛的說道:“在下特意來此,是想求娶長孫姑娘入府。”
此言一出,四下譁然。
巷子裡所有能夠聽清這句話的看客,全部震驚到了極點,甚至以為自己聽錯。
雖然是楚王朝的質子,但驪陵君畢竟是一名真正的王子。
而且在長陵這麼多年,他已經充分的證明了自己的能力和個人能力,已經成為真正的一方之雄。
在很多有遠見的人的眼裡,驪陵君甚至和長陵的那些王侯沒有任何的區別。
真正見過長孫淺雪容貌的人,雖然都知道長孫淺雪傾國傾城,然而她畢竟只是一個身份低微,沒有任何背|景的酒家女。
像驪陵君這種人物,即便是納妾,恐怕納的都應該是大氏族的千金,將軍家裡的小姐,像他這樣的人物,竟然在這種公開的場合,認真的說要求娶一名酒家女?
震驚之餘,所有看客的目光全部聚集在了丁寧的身上。
所有人認為丁寧一定會受寵若驚,一定不會拒絕。
雖然之前無數媒婆也踏破了這家酒鋪的門檻,但是所有人都覺得那是因為那些託媒婆人的家世不夠,丁寧和長孫淺雪或許覺得會有更好的選擇。
然而此刻…應該不會有比驪陵君身份更高的人來求親。
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燕雀飛上枝頭做鳳凰的機會。
很多看客的心中甚至開始覺得酸楚。
或許今日之後,便很難再喝到那酸澀的酒,再也難以見到那驚世的容顏。
然而讓他們根本未曾想到的是,丁寧微微一笑,然後認真的回絕:“多謝公子美意,但我不可能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