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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王朝元武十一年秋,一場罕見的暴雨席捲了整個長陵,如鉛般沉重的烏雲伴隨著恐怖的雷鳴,讓這座大秦王朝的都城恍如墮入魔界。
城外渭河港口,無數身穿黑色官服的官員和軍士密密麻麻的凝立著,任憑狂風暴雨吹打,他們的身體就像一根根鐵釘一樣釘死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滔天濁浪中,一艘鐵甲巨船突然駛來!
一道橫亙天際的閃電在此刻垂落,將這艘烏沉沉的鐵甲巨船照耀得一片雪白。
所有凝立港口邊緣的官員和軍士全部駭然變色。
這艘鐵甲巨船的撞,竟是一顆真正的鰲龍!
比馬車還要龐大的獸即便已經被人齊頸斬下,但是它赤紅色的雙瞳中依舊閃爍著瘋狂的殺意,滔天的威煞比起驚濤駭浪更為驚人。
不等巨船靠岸,三名官員直接飛身掠過數十米河面,如三柄重錘落在船頭甲板之上。
讓這三名官員心中更加震駭的是,這艘巨船上方到處都是可怖的缺口和碎物,看上去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慘烈的戰鬥,而他們放眼所及,唯有一名身披蓑衣,老僕模樣的老人幽靈般站立在船舷一角,根本看不到他們苦苦等待的那人的身影。
“韓大人,夜司何在?”
這三名官員齊齊一禮,強忍著震駭問道。
“不必多禮,夜司已經去了劍爐餘孽的隱匿之地。”老僕模樣的老人微微欠身回禮,但在說話之間,暴雨之中,看不清老人的面目,但是他的眼神分外深邃冷酷,散出一股震懾人心的霸氣。
“夜司已經去了?”三名官員身體同時一震,忍不住同時回往城中望去。
整個長陵已被暴雨和暮色籠罩,唯有一座座高大角樓的虛影若隱若現。
與此同時,長陵城南一條河面之上,突然出現了一頂黑雨傘。
手持著黑雨傘的人,在破濤洶湧的河面上如履平地,走向這條大河岸邊的一處陋巷。
有六名持著同樣黑雨傘,高矮不一,在黑傘遮掩下看不出面目的黑衣官員,靜靜駐足在岸邊等待著這人。
在這人登岸之後,六名官員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也沒有出任何的聲音,只是沉默的分散跟在了身後。
陋巷裡,有一處普通的方院,漸漸成為這些開始散肅殺氣息的黑雨傘的中心。
水聲滴答,混雜著食物的咀嚼聲。
一名身穿著粗布烏衣,挽著袖口的中年男子正在方院裡的雨簷下吃著他的晚餐。
這名男子烏衣破舊,一頭亂用一根草繩隨意紮起,一雙布鞋的鞋底已近磨穿,雙手指甲之間也盡是汙穢,面容尋常,看上去和附近的普通挑夫沒有任何的區別。
他的晚餐也十分普通和簡單,只是一碗粗米飯,一碟青菜,一碟豆乾,然而這名中年男子卻吃得分外香甜,每一口都要細嚼數十下,才緩緩嚥下肚去。
在嚼盡了最後一團米飯之後,這名中年男子伸手取了一個掛在屋簷下的木瓢,從旁邊的水缸裡舀了一瓢清水,一口飲盡,這才滿足的打了一個飽嗝。
在他一聲飽嗝響起的同時,最前的那頂黑雨傘正好在他的小院門口停下來。
一隻雪白的官靴從其中的一頂黑雨傘下方伸出,在黑重的色彩中,顯得異常奪目。
官靴之後,是雪白的長裙,肆意飄灑的青絲,薄薄的唇,如雨中遠山般淡淡的眉。
從驚濤駭浪的河面上如閒庭信步走來的,竟是一名很有書卷氣、腰肢分外動人的秀麗女子。
她從黑傘下走出,任憑秋雨淋溼她的青絲,腳步輕盈的走進中年男子的方院,然後對著中年男子盈盈一禮,柔柔的說道:“夜策冷見過趙七先生。”
中年男子微微挑眉,只是這一挑眉,他的面部稜角遍似乎陡然變得生動起來,他的身上也開始散出一種難言的魅力。
“我在長陵三年,還是第一次見到夜司。”
他沒有還禮,只是微微一笑,目光卻是從這名女子的身上掠過,投入遠處秋雨中重重疊疊的街巷。
“長陵看久了真的很無趣,就和你們秦人的劍和為人一樣,直來直去,橫是橫豎是豎,四平八穩,連街面牆面都不是灰就是黑,毫無美感。今日看夜司的風姿,卻是讓我眼前一亮,和這長陵卻似乎很不合。”
他的話風淡雲清,就像平日裡茶足飯飽與人閒聊時的隨口感嘆,然而這幾句話一出口,院外所有黑傘下的人卻都是面容驟寒。
“大膽!劍爐餘孽趙斬!夜司親至,你還不束手就擒,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