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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在修行之外的事情上花費絲毫的腦力。
她只是要將自己變成一柄忘卻許多事情,越來越簡單,但越來越強的一柄劍。
所以這面畫牆雖然存在許久,但她也是第一次真正的站在這裡認真的看一下。
今日對於她而言有這樣的改變,是因為血一來找丁寧的話她聽得很清楚,她十分清楚大浮水牢是什麼樣的地方。
進入那樣的地方,丁寧也極有可能直接陷落其中。
她的心情不自覺的變得有些焦躁。
此時第一次真正看丁寧留下的這面畫牆,她初時覺得繁複無比,心想要牢牢記住這麼多恩怨也是極不容易,但很快,她如畫的秀眉深深皺起,心中卻泛起難以用言語形容的異樣滋味。
她隱隱的看出,那些花朵之間的阡陌,便是長陵的道路。
其中的一處青色花朵,赫然便是她此時所在的酒鋪位置。
而一些灰色的花朵所在的位置,卻就是牢牢監視著長陵各條平直道路動靜的角樓。
這些位置一定,還有很多看上去紛雜而毫無意義的綠葉,在她的眼睛裡便成為了駐軍和活動的虎狼軍。
其中一些故意留空的地方,便是最好躲避角樓觀察和這些虎狼軍的路線。
所以這面畫牆,同樣一份如何最快逃出長陵的路線圖。
丁寧如此輕易的用一些暗示便畫出這樣的路線圖,他必定爛熟於心…所以這份圖,是給她看的。
更讓她有些難以理解的是,隱隱約約,這面牆上所有的圖案,其實是一個人的容顏。
是她的容顏。
雖然除了她之外可能任何人都難以看出,只是有同樣的神韻。
但就像練劍一樣,煉其形不難,難的便是煉出神韻。
“若在深夜之前還沒有你的確切訊息,我便會設法離開。”
長孫淺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如平時對著丁寧說話一樣,對著這面牆,清冷的說道。
然而也就在此時,她絕麗的面容上又驟然籠上了一層寒霜。
她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
一輛馬車停靠在沿街的酒樓外。
穿著厚棉襖的車伕捧著微燙的銅湯婆子打著瞌睡,等著酒樓裡的僱主,一陣微風吹拂在他的腦後。
這名車伕只覺得眼皮一沉,就此頭顱垂下,沉沉睡去。
而一股柔和的力量,卻是從他身後原本空空蕩蕩的車廂裡傳出,控制著韁繩,勒轉馬頭,緩緩朝著梧桐落外的一條巷道行去。
這輛馬車悄然跟上了一名穿過了梧桐落的商販打扮的男子。
在跟過了數條街巷後,這輛馬車卻失去了控制,停了下來。
熟睡中的車伕霍然醒轉,在看清周圍景物的同時渾身大汗,連連在心裡罵自己嗜睡誤事,竟然睡著讓這馬車亂走了數條街巷,幸好沒有撞到什麼人。
此時,這條街巷中另外一輛馬車的車伕卻是和他一樣垂下了頭顱,陷入沉睡之中,同時車廂中也傳出柔和的力量,繼續控制著馬車跟上那名男子。
又穿過了數條街巷,那名商販打扮的男子腳步停頓下來。
他的正前方的一間酒樓關著門。
然而在車廂裡緩緩釋出柔和力量的長孫淺雪的感知裡,那間酒樓的後院,有一名灰衫男子正在洗刷一些馬具。
她知道這名灰衫男子叫做荊魔宗,是王太虛最為忠誠的下屬之一,而且也是曾和丁寧在街巷裡浴血衝殺過的人。
此時她也感覺出了那名身上流淌出她熟悉氣息的商販打扮的男子的用意,在微微的沉吟之後,她清冷而輕聲的,對著丁寧說話一般,說道:“不好意思,計劃不如變化。”
在接下來的一瞬間,她身上的氣息微震。
那股控制著韁繩的元氣變得更加猛烈了一些。
站在那間酒樓前方的男子霍然轉身,目光落在了她所在的這輛馬車上。
長孫淺雪的面容沒有什麼改變,她控制著這輛馬車繼續前行。
商販模樣的男子微微的眯起了眼睛,流淌出一絲難以用言語形容的冷意和桀驁不馴的意味。
一絲微嘲的笑容出現在他的嘴角。
沒有任何猶豫,他加快的腳步,跟上長孫淺雪所在的這輛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