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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邊,溯侑才落在她身邊,就見她回頭,看了眼他,認真道:“你這樣,很好。”
溯侑怔了怔。
“不懂就是不懂,你不懂我才好教你。”薛妤一字一句道:“你不懂,還死撐著不說,我就是有心想教你,也無從下手。”
薛妤這樣的性格,平時話都不說幾句,若是方才問溯侑懂不懂時,得到的是一個懂的回答,那她勢必不會再開口解釋那一堆。
這種情況下,若是溯侑真強撐著不懂說懂,那之後的事件中,他也只能跟朝年等人一樣,她說什麼做什麼,再也跟不上她的思路和步伐。
薛妤說得煞有其事,因為她經歷過這樣的事,不止一次。
松珩脾氣好,性格好,對芸芸眾生總能抱著一種不求回報的善意和包容,不可否認,這是他千年間一再吸引薛妤的閃光點。甚至他跟不上她思路節奏的時候,也只是無奈地現出一種笨手笨腳的坦然。
可後面,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那種好性格就變成了一種不自知的逞強,好似承認自己不如她是什麼丟人的、難以啟齒的事,即使有不懂的地方,也絕不開口,絕不提問。
薛妤不明白。
但她忙,很忙,忙到沒時間去問,只要他說“懂”,她便絕不再說二話,只要他不壞她的事。
溯侑反應過來,他倏而彎了彎眼梢,道:“我不會。”
他是從石隙中拼命生長出的細芽,會抓著一切機會往上攀爬。
見狀,薛妤的話語也軟化了些,她道:“等我問過他們,猜測證實之後,跟你細說。”
回執法堂時,司空景兄弟一下從大門口迎上來,前者道:“朝年小兄弟通知我們回執法堂等姑娘,姑娘可是有塵世燈的線索了?”
司空景的師弟也適時出聲:“如有什麼用得上我們的地方,請薛妤姑娘不必避諱,直言吩咐。”
“用不上。”薛妤一邊腳步不停往停屍間走,一邊冷聲道:“聯絡你們師父,問他這幾天查塵世燈的來歷,查出什麼東西來了沒。”
說起這個,司空景連話都說不上,只有苦笑的份。
沒有其他原因,主要是這位紫薇洞府的掌門人,說起來也是世人眼中仙風道骨的人物,可實在是太不靠譜,不靠譜到任誰聽了他的話都會生氣的程度。
幾年前把塵世燈往雷霆海上一丟,就沒再管過,後來塵世燈丟失,他無所謂地朝徒弟們擺手,說得那叫一個風輕雲淡,信誓旦旦,說那不過是個沒用的東西,騙騙人用的。結果沒過多久,改口了,火急火燎打發司空景師兄弟兩人來找燈,說那燈不找著,對宿州百姓來說是大災難。
薛妤早上問他,那燈有什麼用,怎麼就有大災難了。
那掌門支支吾吾著答不上來,好半晌才說那燈是他機緣巧合下得到的寶物,那燈也一直沒認主,因此並不清楚這些,說那燈丟失會有大災難是因為當年他得到燈的同時還得到了一本書,書上第一頁寫著若有一日,書泛靈光,則燈有變故,需要速將燈放回書旁,否則恐生大事端。
薛妤又問那書裡還寫了什麼,燈的具體用途,結果那邊說他現在去翻翻看。
司空景在一邊聽著,臉都熱得慌。
好在查了一下午,總算查出點東西來,司空景收斂神色,一本正經地回:“家師才傳了信過來,說塵世燈外貌會隨著所處環境而變化,掛在樹上,就是樣式新穎的宮燈,放在桌上,就是家常點的油燈。”
“燈的效用也查出來了,有很多,大的小的,燈若是認了主,可以當靈器用,裡面的火芯能起到燒灼的作用,除此之外,還有遮蔽氣息,鎮壓、安撫陰寒之物的作用。”
薛妤腳步放慢了點,撿最緊要的問:“書泛靈光,代表燈有變故,是什麼變故?”
司空景默了默,再開口時聲音都低了點:“一般,燈正常使用時,書是不會有變化的。可這燈特殊就特殊在它還有個用處,它能聽從主人吩咐,將方圓數百里、千里的陰氣,穢物引到一個地方聚集起來,並且,它能遮蔽氣息。”
薛妤一下停了腳步。
“簡單來說,這燈用好了,對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來說,就是聖物。”司空景也跟著停下腳步,總結道:“既能引陰氣聚集,又能做到悄無聲息不被人察覺,這肯定不是正道手段,很有可能是有什麼百年怨嬰,鬼童要出世。”
“若真在宿州城中發生這樣的事,對這裡的百姓來說,確實是一場災難。”
薛妤和溯侑對視一眼,幾乎是同時想起了獨自一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