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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絢爛奪目的藍蝶振動著光華熠熠的翅膀飛起來,它在半空中轉了一個圈,而後像光點一樣,鑽到了薛妤的眉心中。
像一層瀰漫著霧氣的寧靜湖泊,有朝一日,終於被一陣無形的風吹開了上方的陰霾,露出水面底下深藏的影像。
二十年前,薛妤看到了溯侑的曾經,而今日,在汲取了飛雲端龐大的靈力後,飛天圖圖靈終於能在薛妤的預設應允下,悄悄繞過鄴主設下的封印,小心翼翼揭開其中一角。
那是薛妤口中的曾經。
溯侑見到了天庭成立,見到有一日,喝得紅光滿面的男子穿著象徵某種至高權力的天子服飾走進宮殿裡。
松珩小心翼翼地環住薛妤,以一種近乎虔誠的姿態喚她阿妤,一聲接一聲,說想和她在一起。
薛妤應下了。
可她的姿態沒變,或者說,兩人的相處方式沒有變化。
她的目光不會停留在他身上,意見產生分歧時,她會像從前教他做事時那樣冷靜而鎮定地告訴他,糾正他,她的眼睛裡裝了太多東西,所以好像真的再也無法單獨空出一塊,為某個人留著。
兩人最激烈的爭執爆發在戰火紛飛的人間。
天宮中,薛妤無視左右天兵,徑直闖入議政大殿,她將手中才得到的虎蛟珠丟到他跟前,咕嚕嚕落到地上碎成了無數片,她直視松珩,問:“不分是非,不論對錯地滅除妖鬼,就是你處理禍端的辦法?”
數百年的天帝,高座上的男人早已非往日的少年,他聲音沉穩:“阿妤,人間的情況,你都知道,妖鬼如潮湧般襲擊人族,這個時候,管不了對錯,辨不了是非。”
“這樣只會適得其反。”薛妤仰著長頸,一字一頓道:“人間的情況會因此愈演愈烈。”
“阿妤。”松珩聲音重了一點,他道:“你為何總是替那些東西說話。”
“哪些東西?”薛妤深深吸了一口氣,許久,道:“天帝,這便是你的信念?”
“此事,朕自有決斷。”
爭執到最後,松珩一見到她強硬的態度,便如針尖對麥芒般躥起了火氣,他是再溫和不過的性情,可在薛妤看他越看越失望的眼神中,他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用了“朕”這個字眼,像是在提醒她自己如今的身份。
提的次數多了,他便忘了,天帝之位,到底因何而來。
僵持一段時間,松珩低了頭。他來找薛妤致歉,沉重的夜色中,月色漫天,他說了半晌,最後伸手想去牽她,被她毫不留情地推開了。
她這樣的性格,沒有賭氣一說,推開,與徹底失望沒有區別。
松珩徹底瘋了,那應該是他最大膽的一次,他沉沉地看著薛妤,問:“你真的喜歡我嗎?”
薛妤不回答。
可眼神說明了一切。
那雙眼睛,松珩看都不敢看。
“薛妤,你喜歡過我嗎?”
薛妤冷然看著他從失控,到質問,再漸漸冷靜下來,裝作無事一樣自我安慰,而後離開。
片段在眼前炸開,最後如煙花落幕般徐徐收尾,溯侑手指停在藍蝶漂亮的翅膀上,半晌,才輕輕地從她眼前拿開。
“阿妤,怎樣都好,這件事,你別和我提。”溯侑唇瓣很涼,蜻蜓點水般落在她後頸時,總帶起一陣不經意的顫慄,他輕聲道:“我有點害怕。”
許久,他扯了下嘴邊的弧度,自我剖析般坦誠道:“還控制不住有點心急。”
雖然嘴上不說,可他從來不是個大度的人,對她和松珩的事,不可能全無觸動的不在乎,可等真正親眼見過之後才明白。
不論是從前還是現在,她從來不是能被一把火燒得理智全無的人,在感情上,往往遲鈍而笨拙,對曾經的松珩,確實有過欣賞,也有過被吸引的時候,可那都不是喜歡。
相比之下,那些對他的注視,關心,縱容,卻都是真的。
已經很不一樣了。
慢慢來,別太貪心。
溯侑就那樣不鬆不緊地圈著她,迎著她似懂非懂的視線,緊接著道:“妖都那邊——”
薛妤頭一次在說起正事時打斷了他的話語:“知道。”
她像是才想明白他先前問的問題,回答時顯得專注:“喜歡。”
溯侑往下垂著的眼皮倏地往上抬,旋即,他像是察覺到什麼,落在她起伏有致的腰身上的手掌暗示性地拍了拍,色氣撩人,“喜歡誰?”
“阿妤,你喜歡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