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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啟,這半年裡,大家務必保證自身,養精蓄銳,切忌因小失大,錯失良機。”
等人都散乾淨,四周便只剩熟面孔。
薛妤轉了轉靈戒,從裡面拿出一卷精心描畫的地圖。
影象展開時,除了一無所知的溯侑,其餘人都緩緩屏住了呼吸。
薛妤自己看著那幅畫,很不滿意似的,她捏了捏手指骨節,冷著臉看向朝華:“這是主君親口所說飛雲端外圍十城九山六水,你看看,朝年的機緣在哪?”
前一世,她顧著松珩和愁離,朝年是跟著朝華找到的地方,磕磕絆絆耽誤了不少時間。
朝年不死心地湊上去看看,再次與歪歪扭扭,靈蛇一樣的字元對視,他默了默,又摸著鼻樑退到了最後。
溯侑看了兩眼,難得有些茫然地抬眸看向朝華。
他不止一次看過薛妤描摹地圖,在山海城,宿州和螺州,但那些都有現成的畫像,她只需要在上面提兩個字,寫上左右街道,便是一張一目瞭然,賞心悅目的地形圖。
真到了需要動筆的時候,那線條就跟不受控制的長鞭一樣,有自己的思想般跑偏,歪歪扭扭,橫七豎八,難以入目。
但是這些話,讓朝華說出來,那是絕無可能。只見指揮使面色如常地上前,正兒八經看了半晌,而後指了指某一條隆起的波浪線,咬咬牙不太確定地開口:“我父親說,依寺傍海,那應當就是這海邊上吧。”
薛妤停了下,見久無人反駁,她擰著眉,看向溯侑,繃著嘴角問:“你也覺得沒問題?”
溯侑當真是頭一回遇到這樣事,亦是頭一回聽到這麼難以回答的問題。
他揉了揉眉心,想,朝華是朝年的姐姐,弟弟從哪被帶出去的,她肯定比自己更為清楚。
“若說依寺傍海。”他無意識地摩挲了下指腹,凝眉掃了眼那張地圖,發現確實沒有比那座隆起的線條更像寺廟了,方道:“興許就是這。”
薛妤也沒什麼表情,只是周身那股“不高興”的意思一下濃郁起來,她面無神情地將手裡的畫卷起來,頗為認真地道:“你們方才指的,是條河,滄瀾河。”
四周肉眼可見的安靜下來。
朝年心道不好,朝華轉動的脖頸僵了下來,溯侑呢,他揚了揚下顎,看向朝華。
接下來的路,薛妤走得格外快,幾人跟在後面,朝華懊惱不已,推了推溯侑:“侑公子,你去,去勸勸殿下。”
她飛快道:“殿下不高興,也不是因為我們的話,只是她對自己要求太嚴格,事事都要會,事事都要好。殿下天賦異稟,從文到武,也確實樣樣都出色,這唯一的缺點,她學了好久,練了好久,知道沒有好轉,肯定自己跟自己較勁。”
“這天下,哪有十全十美的人。”
朝華眼皮耷拉下來,又道:“都怪我,太想當然了。”誰說隆起的一定是山,而不是水。
溯侑聽完,慢慢用手帕擦乾淨方才撥落過垂蔓的手指,垂眼道:“我去。”
往前走過數里,薛妤停在河床邊,找了個巨石坐著等他們,身邊擺著那捲十分不受喜歡的地圖。
溯侑踱步過去,他身上尚披著來時那件素色大氅,一步一步走動時,像一捧乾乾淨淨的白雪。
等他到了近前,薛妤不自然地皺了下眉,問:“他們人呢?推你來做什麼?”
她坐在高高的乾涸的巨石上,裙邊壓著伶仃單薄的腳踝,神情冷豔,姿態凜然。眉眼內斂時,像高高在上,俯瞰眾生的女皇。
溯侑在她跟前緩緩半蹲,披風掃在地面上,與她穿金引鑽的斑斕裙角細密的融合在一起,疊成一種糾纏不休的姿態。
何為貪心不足。
就是明知她退了一步,他一邊竭力說著剋制,一邊情不自禁,又往前逼近一步。
他仰著頭,抬著眼追尋她的視線,眼梢描著胭脂般迤邐的線條,氣音深深淺淺:“來哄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