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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了拍季庭漊的肩,又去看薛妤。
薛妤點了下頭,道:“可以。”
“行。”音靈朝身後的女侍吩咐:“去將佛子佛女,崑崙少掌門和太華少君請過來。”
不多時,幾位備受矚目的聖地傳人聚集在日月之輪下的小山包上,站了沒一會,周邊或忌憚,或豔羨的視線很快將這塊地方牢牢包圍住。
“都沒意見是吧。”音靈環視一圈,聲音清脆:“那就這樣定了,今日子時飛雲端開啟,半年之後,我們幾個在秘境之淵的城門前碰面。”
天很快黑下來,沉羽閣七層寶塔閃著皎潔的光,表面像是流淌著一層水紋,漾動著晃起來,心思巧妙的奪人眼球。不少長輩悄無聲息現身,先是隔空對著左右前後點了點頭,算是彼此打了個招呼,而後拉著自家的子弟說長道短,千叮嚀萬囑咐,說著說著,又道:“走,再去買點靈寶防身。”
這樣乾的長輩不在少數,沉羽閣一時又成為方圓幾十裡最熱鬧的地方。
到了半夜,天空突然飄下大雪,薛妤倚在一段白梅枝幹上,披肩綴上一層晶瑩,沒多久,便站成了一動不動的半個雪人。
朝年恰好過來,見到這一幕,輕手輕腳貓著腳步踱步到跟前,伸手拂去她肩頭輕柔的一層白,結果才動了不到一下,便見薛妤睜開眼,眼睫上一層微白,看上去格外冷漠:“不用管。”
朝年頓時老老實實停下動作,不說二話地僵在原地,在冰天雪地的寒夜裡罰站。
不多時,溯侑尋過來,他撐著一柄描著青山綠水,白牆黛色的油紙傘,沐如春風,皎如明月,那把傘很快落在薛妤頭頂。
見狀,朝年瘋狂朝他使眼色,就差沒直接出聲:殿下現在心情不好,不需要這個,快拿走。
下一刻,薛妤半睜了下眼,視線在溯侑臉上轉了一圈,看到他伸手攏起一束覆了淺淺一層雪花的長髮,再細緻地將她肩頭的雪色輕飄飄掃下。
他的手形狀格外好看,筋骨勻稱。
她很快又闔了眼,脊背微松,低著聲音問:“都準備好了?”
她柔順的長髮從指縫間流過,他捧起來時,像捧起來一掌心散發著淺香的活水。
“一切就緒,殿下放心。”
他的聲音落得淺而清,比那夜醉酒時還令人心動。
薛妤默了半晌,任他動作,既沒有說把傘挪開,也沒有冷著臉兇他。
朝年不可置信,欲言又止,而後吸了吸鼻子,格外受傷地縮到一邊。
半晌,薛妤抬眼,看著天空中紛落的雪,不遠處荊棘橫生,藤蔓倒掛的灌木叢,以及溯侑身後大片大片連在一起空中閣樓。
這一切,全都是記憶中熟悉的樣子。
就連這天空中的雪,都別無二樣。
唯一不同的是,前世站在她身側,躊躇著既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是松珩。
不知不覺,她又將一個從審判臺救下的人,捧到了這種高度,這種程度。
和松珩不同的是,他知恩圖報,哪裡都好。
說不滿意,說不欣賞,那是假的。
四目相對,溯侑透過那雙澄澈依舊的杏眼,看到裡面幾乎蒙了一層薄霧的自己。
他天生會察言觀色,對情緒格外敏感,入了殿前司,審過獄中那些人,這項本領越發嫻熟。幾乎是一眼,他便知道。
薛妤在透過他,想另一個人。
誰呢。
還能是誰呢。
簌簌風雪中,溯侑捋好她最後一綹長髮,舉著傘的手指根根攏緊,須臾,他啞聲道:“殿下,你別想他。”
他望進她眼底,像是一陣強勢的風,一道鋒利的劍,將千年前的舊事席捲而過。
“叮!”剎那間,風雲變動,只見轉動的日月之輪下,一根粗碩如撐天之木,段段枝丫壓著蒼松翠雲,周身沉浮著磅礴光點的樹枝劃開蒼穹,隨意一點,連空中的雪都為之靜止。
漫山遍野的喧鬧聲都靜了下去。
“扶桑樹。”朝華和愁離帶著人朝這邊走來,一見這種陣仗,不由得駐足,低聲道:“好龐大的靈力——這還只是一根分枝。”
一道古老門戶隨著漾動的漣漪,被越來越精純的靈力聚攏,漸漸現出原有的頂天立地的輪廓。
無數提著宮燈,梳著如出一轍莊重髮髻的仙童從一朵朵綠雲上步下雲端,他們徐徐踱步,兩兩相對,站在那座巨大的門扉前,聲調拖得長而細,字字如涼水般沉到人的耳裡。
“——雲端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