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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雲端開啟在即,主君不會問這些。”
實際上,幾百年後這世間一團亂賬,就連聖地也處在水深火熱的動盪之中,再加上松珩來的那麼一出,薛妤的心思,壓根沒一分是放在這種事上的。
琉璃燈下,光氤氳成聚而不散的一團,隨著朝年三言兩語的攪合和薛妤難得的配合,氣氛難得柔和了幾分。
朝年閒不住嘴,憋不住話,他聽完薛妤那句十分敷衍的話,頓時知道是個什麼意思了。
他手臂撐在朝華桌上,賊兮兮地開口:“前兩天,朝華問我珊州進展的時候,跟愁離聊起九鳳家的時候還說呢。說殿下日後的王夫,家世背景什麼的都不說,最先一點,要有容人之量,別因為一點小事就跟殿下鬧。”
溯侑眼神飛快閃爍,覺得今夜朝年說的每一個字,都在往自己胸膛裡扎。
大度,容人之量。
別的還好說,但就這兩個詞,他有自知之明,跟自己肯定是不沾邊。
薛妤側身,就著溯侑的案桌,掃了小半塊地方出來,又取了只筆,在白紙上飛快落下幾個字。聽了朝年的話,難得勾了勾嘴角,道:“你姐姐心全偏到我這邊了,說的話沒法聽。”
這話朝年顯然也認同,他眼珠轉了轉,看向溯侑,不知哪裡來的膽子,脫口而出便問:“公子呢?可有喜歡的姑娘?”
聞言,薛妤才提起的筆,在半空停了停,像是也被這個問題勾起了興趣,刻意等著回答似的。
若此時此刻,只有朝年一個人在,溯侑望著他那笑嘻嘻的臉,有成千上百種否認的,一帶而過的方式,他甚至能勾著點玩世不恭的笑,將朝年騙得將自己的老底交代乾淨。
可偏偏,她在這。
就在他身側,咫尺間的距離。
那句“沒有”,便像是卡在喉嚨裡的魚刺一樣,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四周俱靜,只剩下幾人起起落落,一聲接一聲的呼吸聲。
溯侑用力握了下手掌,半晌,他似是認命般地嗯了一聲,啞著聲線道:“有。”
他不是不能否認,不是不能說謊,可,以薛妤的性格,他不說,她就永遠不會朝這方面想。
他亦想不唐突,不衝動,徐徐圖之,水到渠成,等站到足夠高的位置,有足夠多的底氣,再邁出一步,又邁出一步。
然,薛妤都要考慮婚姻之事了。
朝年沒想到能撬動他這張嘴,更沒想到還真撬出了東西,一下來了精神,連聲道:“還真有?那姑娘是哪裡人?公子與她是怎樣認識的?”
他問完,想起什麼似的,拍了怕大腿,恍然大悟道:“是不是離開玄家後的百年裡遇上的?那這麼說起來,是老相識。”
溯侑面色微凜,道:“朝年,你審犯人?”
朝年不由縮了縮脖子,半晌,又不怕死地問了句:“公子,我就是好奇,真好奇,想象不出來,你到底喜歡怎樣的姑娘?”
喜歡怎樣的姑娘。
這個問題,大抵是所有經歷過青春歲月的少年郎都曾思考過的,嫻靜的,溫柔的,或是活潑俏皮的,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想法,那是一段溫柔的旖夢。
溯侑是個例外。彼時,他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哪還有什麼心思考慮別的。
他推了下跟前堆成小山的卷宗,藉著餘光去追尋薛妤的反應,停頓半晌,道:“沒想過。”
“喜歡上之後,覺得她,怎樣都好。”
哪裡都好。
這話一說出來,不止朝年,就連薛妤也愣了下。
她見過他在外說一不二,生殺予奪的樣子,也見過他微醺時眯著眼的瀟灑,柔旖,唯獨沒聽過他這樣的語調,沒見過他這樣懷念著含笑說起一個人的模樣。
若不是她透過璇璣看過他的記憶,知道他並沒有什麼情深根種的老相識,也沒有什麼糾纏不清的紅顏知己。
她險些都要信以為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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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倥傯而過,一眨眼,鄴都下了第一場雪,日月之輪下,築起無數空中樓閣,密密麻麻,星羅棋佈,一眼望不到盡頭。
飛雲端開啟只剩最後一日,鄴都外面,比裡面熱鬧不知多少。
沉羽閣分閣掐著點在前幾天完工,七層寶塔高聳入雲。他們做了不知多少年生意,最知道怎樣的時候,該推出怎樣的東西,於是各種大大小小療傷的,保命的丹藥,還有防身的,另有作用的法寶,往往才推出去,就被搶購一空。
這些世家出手,大方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