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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那女侍朝周圍一圈人物行了個禮,便朝溯侑道:“公子,殿下傳召。”
溯侑沒說多話,立刻起身前往西邊,身影沉入夜色中。
隋瑾瑜頗為憂愁地看了眼天色:“這麼晚啊,這不大合適吧。”
“……”
他看向朝年,嘗試著慫恿:“要不你也跟上去看看?說不定你們殿下有用得上人的地方。”
朝年心想我找死也不是這麼個死法,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隋遇眼皮狠狠一跳,冷聲警告:“隋瑾瑜,你少給我犯病。”
溯侑跟著女侍一路到薛妤的宮殿,伺候的女侍像是得了命令,全在門外無聲候著,他頓了頓,提步跨入門扉。
殿內燻著一種安神的香,香氣素淡,給人種舒服而放鬆的感覺。
薛妤像是才回到殿裡,身上仍是那身繁瑣精緻的朝服,但已經脫了外面最厚重的那層,她對著銅鏡半跪,腿自然地曲著,正一樣樣將髮髻上搖晃的髮釵和髮簪取下,從側面看,曲線窈窕,腰身纖細。
溯侑走過去,高大的身軀從後壓出一道極具存在感的陰影,他手指用了點力,止住薛妤的動作,道:“我來。”
取下振翅欲飛的金步搖,再摘下一串流蘇簪,滿頭青絲從他手中往下傾瀉,鏡中的人在此時微微側身,與他對視,鼻尖微動,問:“和他們玩牌了?”
溯侑嗯的一聲,溫聲道:“玩了一會。”
薛妤也不說話,就這樣看著他,認認真真地捕捉那張臉在氤氳燈光下劃過的各種神情,半晌,將指尖交到他掌心中,嫣紅的唇瓣開合:“除了牌,還喜歡玩什麼?”
頓了頓,溯侑掂了下她的手指:“不算喜歡。其他也沒什麼了。”
不知怎麼,九鳳那句“患得患失”第三次往薛妤腦海中鑽。
她仰著頭去看他的眼睛,慢慢道:“我今天才知道,我們溯侑公子其實會玩牌,千杯不醉,被百眾山的妖氣急了也會忍不住罵人,還有,很擅長騎射,次次都能拿第一。”
這些生動但不完美的東西,都是他刻意隱藏的。
甚至那一聲聲的阿妤,那些纏綿與極致絢爛的美好,全帶著一種茫然的,甚至無理由的衝動摸索。好像只要他聽話一點,成熟一點,再熱烈一點,薛妤就能更喜歡他一點。
他其實也什麼都不懂。
“最近事多,我要處理的東西也多。”薛妤捏著他的下頜骨稍微往上抬了抬,視線在那張被酒氣侵蝕而顯得更為明媚的臉上掃了掃,道:“我總覺得話說多了沒有意義,誰也說不準明天的事。但是溯侑,經歷過松珩的事,如果不是真的很喜歡你,我不會和你在一起。”
若不是,真的,很喜歡你。
溯侑捏著她指尖的力道遏制不住地重了重,臉上是一種事情出乎意料的深重怔然。
她臉上的妝容精緻,眼波流轉時透著一種既清且媚的粹然,她就以這樣的姿勢逼近被她摁著肩膀坐在銅鏡前的男子,薄唇翕動:“我剛剛說的那些,對不對?”
溯侑望進她琉璃似的瞳仁裡,眼睫微動:“對。”
他患得患失,害怕被丟下。
他沒有安全感。
他離不開薛妤。
“怕我們分開?”她一點點靠近,像刀子在慢騰騰地割肉,不給人一個痛快。
隔了片刻,他坦然應聲:“是。”
薛妤與他對視,眼底掀起明滅不定的光亮,像一捧火燃盡後的餘燼,不動聲色,但仍帶著溫度,她側首去看他,須臾,問:“手好了嗎?”
她徹底逼近他,手臂半撐在扶手上,柔絮似的長髮一縷接一縷落在他冷白的手背上。
兩人咫尺相對,呼吸交纏,她就那樣直白而坦率地問他:“要不要?”
“想不想要?”
溯侑被困在方寸之地,身後是冰冷的椅背,身前是寸寸靠近的柔軟身軀,他困在其中,進退兩難。
她完全褪去了白天受萬民朝拜的皇太女威儀,化身成極北天山上的雪妖,用最冷的語氣說最令人熱血沸騰的話,那麼大膽,又偏偏全是澀然懵懂的情態。
這樣的發展,他沒有想到。
半點都沒有想到。
“……阿妤。”他搭在凳椅一側的指節湧現出急驟的白,聲音中透著一種難以自抑的溼熱情潮,薛妤嗯了一聲,將唇瓣上嫣紅的色彩在他稜角分明的頸側蹭出長而凌亂的一條線。
溯侑不說話了。
慢慢的,他擷取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