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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站起來,彷彿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在女兒面前升起。
“絕不!”
壓迫感與危機感撲面而來,她恐懼到腿幾乎軟了,走調的聲音卻無比堅決。
小女孩的身軀能拗過一個鴉片成癮中年男人的機率有多大?阿默爾不知道,她只知道就算豁出性命,她也不想讓父親再拿起那根菸鬥了。
她答應過特蕾莎,她會把掉進地獄裡的帕格尼尼再次拉出來的,她一定不會拋棄他,一定會營救他。
怎麼辦,似乎失敗了呢……
阿默爾摩挲著用雙手扶著書桌腿,暈眩中她慢慢睜開眼,煙燻霧繞裡,她的右眼彷彿看到了一片紅色。
被延時的鈍痛此刻似針般紮了過來,她蜷縮著用手指摸了摸右額,觸指的瞬間,痛楚和粘膩的溼潤感同時傳來。
是血啊……
阿默爾暈乎乎地看著之間的鮮紅,最近的記憶時阻擾父親的爭搶時似乎撞到了什麼。
或許就是身後書桌的某個角吧。
她粗喘著氣,眯起右眼抵住暈眩感看向前方,她的父親把煙管抱在懷裡,石化般愣在那。
阿默爾突然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和血又混在了一起。
這算什麼呀……
贏的人沒贏,輸的人、沒輸嗎?
“尼科羅,你瘋了,那是阿默啊,你的女兒!”
竹籃似乎掉在了地上,驚愕而又憤怒的男聲響起。前一秒變成雕像的帕格尼尼,此刻被人提著領口擰起。
阿默爾眨眨眼,她看到房間裡又多了個寬闊的背影。
似乎可以稍微鬆口氣。
“阿默,你還好嗎?”傑尼關切地問道,馬上又轉頭對著手上的男人低吼,“尼科羅,你想我保證過的——今天你不碰它!”
帕格尼尼望著在桌角喘息的虛弱女孩,像是被什麼刺痛神經般,滿目驚恐與慌亂。
“我不想的……傑尼,我控制不住,真的,我不行的……”
或許這是屋裡的人第一次聽見帕格尼尼如此軟弱的哭訴,襯著房中的煙霧,格外與幻聽相似。
阿默爾聽見煙管跌落的聲音,它慢慢地,再次滾到她腳邊。
她嗤笑著爬過去拿起它,血順著臉頰滴落下來,在黑色的木管上畫下一道溼濡的弧線。
“放開他吧,傑尼。”
“阿默,可……”
“我說放開他!”
她抵著桌腿掙扎著站起,不容置疑地下著命令。
經紀人猶豫著,最終憤恨地一把推開男人,令他跌坐在床邊。
“你說你‘控制不住’‘做不到’,爸爸,我聽到了。”
阿默爾提起大煙管橫在身前,踉蹌著慢慢逼近床腳的父親。
“控制不住的話,就認輸吧。做不到的話,也沒有人能怪你。畢竟這是鴉片,是你的選擇……”
“傑尼說,你把你的財產分了一半給我,那麼早你就想好退路了嗎,爸爸?抽著鴉片的你要怎麼拉琴、怎麼演出呢?你還有多少錢和時間能讓你毫無顧忌的繼續抽它呢?”
“放心吧,爸爸,你別害怕,我永遠不會拋棄你的——即使你被它控制到失去自我,忘記了我,我也不會拋棄你的……”
“你給我的錢,我會給你拿去買鴉片的。如果不夠,我就去給別人彈琴或者做奴僕,出賣自己淪為下賤的遊鶯——”
她蹲下來,只閉著一隻鮮血淌過的右眼,溫柔地笑了。
“我不怕被你拖累,更不怕以血肉供養你,因為你是我的父親,我的命是你給的,就得用命報答你,對吧?”
帕格尼尼驚恐著搖頭,啞著嗓子大喊著不。
阿默爾描述的未來,簡直就是地獄的景象——但眼前的女兒,怎麼又不像一隻在地獄血池裡掙扎到放棄求生的天使呢?
他知道,在此刻他還清醒的時候,有人,用最溫柔的方式要挾了他。
——而他,完全不能抗拒。
“你還要抽它嗎,爸爸?抽的話,就拿過去吧。”
她把煙管地給他,彷彿順應了命運般。
“不碰了……阿默,我不碰了……不碰了……”
他慌亂著擺手拒絕,奪過煙管開啟窗戶,乾脆地扔了出去。
“趁我還清醒……女兒,把我鎖起來吧,求你……”
帕格尼尼順著窗簾滑坐下來,他抱起自己的頭埋在膝蓋裡,蜷縮在窗下的暗色中祈求著。
阿默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