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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珠淡淡一笑，指著窗外街對過牆根下面、蜷縮著的一個渾身骯髒的乞丐，雲淡風輕地說道：“看到沒有？那個人，已經從早上餓到了現在，而且他已然在這裡連續行乞了半個多月，我每次見他，他都是裹著這麼一身破布，蜷在這個向陽的地方，一動不動，一待就是整整一天。實在餓極了，我甚至看到他會翻找自己棉襖裡的蝨子，放到嘴裡，嘎嘣嘎嘣地咬著。……”
翠珠剛說到這裡，蘇齊已經爬到桌角乾嘔了起來。
姬商還沒有嚥下去的那口茶水也差點噴了出來，他皺皺眉頭，嫌惡地說道：“你到底要說什麼？”
“我想，那個乞丐，他，一定極需要那隻鐲子”翠珠慢條斯理，幾乎是一字一句地說著。
姬商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問道：“你要把鐲子給他？”
翠珠點了點頭，一副‘你是明知故問’的神情。
姬商幾乎要將面前的茶桌拍碎。他厲聲喝道：“你敢”
翠珠就知道他會是這種反應，嫌他受的刺激還不夠，又指了一指，斜對過遠遠現出一角的一棟小樓，問著姬商道：“看到沒有？那個小樓？”
姬商只看到她一根芊芊玉指，纖長，靈巧，近在咫尺，只想把它握到自己手裡。他眼睛盯著她的玉指，根本看不見任何以外的東西，嘴裡卻含糊地應道：“嗯。”
“那個是‘麗春院’那裡頭有一個ji女，生了極為嚴重的疾病，渾身腐臭，流著膿水。每日卻只能躺在破舊的棉絮裡面痛苦呻吟。渴了喝一口渾濁的冷水，餓了啃一口長滿綠毛的硬窩頭，……”
“姐姐”這個是蘇齊的聲音。
“你不要說了”這個是姬商的聲音。
兩人空前地默契，同時出聲喝止了翠珠。
蘇齊接下來問的是，“姐姐，你怎麼會知道ji院，知道那個ji女？”
姬商接下來說的是，“你敢把鐲子給她？”
翠珠沒有回答蘇齊，只將雙眼緊緊地看著姬商，冷笑著說道： “你不是要讓我自行處置的嗎？再說你又不能時時地盯住我，我什麼時候把鐲子給出去，給了什麼人，你能來得及制止嗎？”
姬商也死死地盯著她看了半晌，氣急敗壞地說道：“沒見過你這樣的女人……，你要去行善，我不攔著你，只是那玉鐲好歹是我娘留給我的遺物，我豈能容你如此糟踐？我，……，你，……”
他礙於面子，說不出收回去的話，翠珠趕緊主動說道，“那請隨我回去取吧”
姬商氣悶地冷哼了一聲，“你不是來看煙花、看花燈的嗎？這會兒已經開始了，一起下去吧”
“花燈看不看不要緊，那玉鐲……”
“那玉鐲你就送到木郎中那裡就行了，日後我自會去取”早晚有一天，我定會讓它重新回到你的手裡。姬商咬牙切齒地想著。
翠珠放下一樁心事，唇角微勾，露出一絲笑容。
在她看不見的角度，蘇齊也嘴角微翹，勾出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還不下去？”姬商已經離了座位，不耐地催促道。
推拒了玉鐲，翠珠心情大好，不跟他計較他是不是要跟著自己同去賞燈。
翠珠站起身來，走到蘇齊的身旁，牢牢地牽住他的手。
姬商回身看見，搶過去拽開她牽著蘇齊的那隻手，將她和蘇齊隔離開來，低聲斥道：“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這樣牽著他成何體統？”
“他眼睛不方便，一會兒人山人海、你擠我扛，不牽牢他，我怕把他擠散了。”
“不是還有我嗎？”姬商緊皺眉頭，一雙大手，猶如鐵鉗一般，一隻抓住翠珠的手臂，一隻抓住蘇齊的胳膊，拉著兩人往樓下門口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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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兩百零五章 入妓院、遇馮原
第兩百零五章 入妓院、遇馮原
人如潮湧，花燈如晝。
不論是十里長街的京都，還是百米短巷的方陽鎮，到處都是‘花燈焰火、錦繡交輝’。
忽然來一隊踩高蹺的或者劃旱船的，原就擁擠不堪的人流就更是擠壓成了一團，忽而同進，忽而同退。身在其中的人哪一個不是身不由己地被人群帶動著行走？有誰想要硬擠出去，就要有被千百人踩踏、蹂躪成肉餅的覺悟。
翠珠等三人一出茶館，就被人群推動著往最最喧鬧的方向行去。
姬商的手，一直牢牢地抓著翠珠和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