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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聖旨召告天下,胡宮山每日必進宮來為我講解兵法史籍,那些傷春悲秋的閒愁也漸無暇照拂。
一日,秋雨傾盆而下,冰寒徹骨,外頭白茫茫的一片雨霧,放眼望去,都只是模糊不清的,滿地的落花沾滿泥汙,軟軟的灘成一片,不見了往日風華,叫人不忍相顧。
碧裳偏眼窺著天色,對我道:“今兒胡先生怕是不來了呢。”
朱顏一邊收拾屋子,邊笑道:“那還不好,格格每日裡沒有閒暇,正巧歇一日。”
碧裳撇嘴打趣道:“你認為咱們格格象你一般不求上進嗎?就知道偷懶,虧得你爹孃也沒請先生教你念書,不然,可不白費了銀子嗎?”
朱顏丟下手中的物件,恨恨的追著碧裳打,咬牙道:“凡我說上一句,你必定要說上一車才是,看我今兒不好好治治你。”
我安坐在書房裡習字,也不理會她們玩鬧,忽聽碧裳叫道:“呀,快看,那是誰,這大雨天兒的往咱們這邊過來了。”
朱顏只當碧裳成心逃脫,笑道:“我是三歲孩子嗎?由著你騙,今兒誰來了我也非打你不可。”
我抬抬略有些發酸的手,不經意的朝外一瞥,忙擱下手中的筆,匆匆自書房走出來,又驚又喜道:“是佟主兒,你們還在鬧,快拿了傘出去迎著。”
朱顏一聽,慌忙取了傘欲出去,佟妃卻已經到了廊下,笑道:“不勞煩了,遠遠的就聽到你們這兒熱鬧,唱的哪一齣呢?”
碧裳笑嘻嘻的上前接了佟妃手中的傘,又為她取下雨披,朱顏沏了杯滾燙的茶來,笑道:“怠慢佟主子了。”
她原穿著一件天青色緞繡平金雲鶴錦袍,一路雨中走來,下襬已經被雨水洇成厚重的深綠。發上插了只白玉簪兒,垂下細碎各色寶石流蘇,流光溢彩,搖曳生姿。
我扯了她的手進了裡間坐下,笑道:“這樣大的雨,你怎麼跑來了?”
她雙手抱著杯子取暖,笑道:“多日不見了,又想著今兒胡先生怕是不能來了,所以來瞧瞧你。”
我心內一暖,笑道:“何時也下這樣大的雪,我必定冒雪拜訪你,算是回禮。”說罷,相視一笑。
閒來無事,命阿離擺上棋盤來,我們相坐對局。
定著心神下了幾盤,竟有些勞累,遂撤了下去,重新換茶來,只閒坐著說話解悶。
佟妃抿了口茶,打量了我一番,嘆道:“似乎有些清瘦了。”
我正斜歪著養神,聽她此言,下意識摸摸臉頰,笑道:“我倒是不覺得。”
佟妃淡淡道:“我年幼之時,見兄長每讀兵法必呼頭痛,真是難為你了。”
我微微一笑,緩緩道:“前些年隨太后到寺裡頭進香,聽住持師傅給太后講經,曾說這世上有兩種人,一種生而幸運,萬事遂心,他們無須去爭取什麼,只要學會如何惜福就是。另一種卻是命途坎坷,只能面對一切逆境和不如意,使自己強大起來,不再被他人或命運支配。我想,我多半是後一種吧,萬事不由我選擇,只能堅強的去承受罷了,或許有一天,我能度過一切劫難,也能自己去選擇。”
雨越下越大,打在緊閉的窗子上,殿內一聲呼吸不聞,只餘了雨聲,越發顯的寂寥,我和佟妃皆是默默的出神,略有些昏暗的室內,佟妃簪上的流蘇寶石熠熠閃爍著,忽明忽暗。
不知過了多久,佟妃忽笑道:“這會子西山的紅葉怕是開遍了,等天兒放晴了,咱們求了太后一道出去瞧瞧。”
我知她是寬慰我,刻意找些我歡喜的話兒來說,遂也笑道:“太后一準也要和咱們一起去的,說不定還能住上幾日。”
碧裳進來敘茶,聽見我們商量去西山,拍手道:“那敢情好,主子也帶上咱們吧。”
佟妃笑道:“瞧這丫頭,比你們主子還樂得出去呢。”
碧裳笑道:“佟主兒明鑑,奴婢是想著主子們都去了,總要跟著丫頭去伺候著才是,難道還要各位主兒自己個鋪床疊被不成?”
佟妃越發笑起來,道:“這樣說,你倒是想的妥帖。”
朱顏進來笑道:“佟主兒不要聽她胡說,她可是一門心思去耍呢,一去了哪還顧得給主子鋪床疊被啊。”
碧裳瞪了她一眼,在主子面前,到底不敢太過放肆的,只小聲道:“呆會兒再和你算帳。”
佟妃款款起身,笑道:“得了,我也看過你了,就不多坐了,改日再敘吧。”
我亦不多留,送至門側,忽笑道:“玄燁這陣子還那樣淘嗎?”
佟妃提及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