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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恐天愈來愈寒,水面結冰無法前行,我命侍衛將船工分做兩班,晝夜換班不停行舟,以期在寒冬之前到達廣西。
午膳之時,孫延齡到前頭船上來與我一同進膳,阿離笑道:“天漸漸涼了,額駙怎麼還只穿單衣?”
我因心內有事纏繞,亦不甚在意,只道:“阿離,回頭你去額駙船上伺候著些,那些侍衛到底是男人,想不到這上頭。”
阿離無端緋紅了雙頰,掩面出去招呼人開膳,孫延齡忙道:“那怎麼行,格格身邊也離不開她,再說我那船上都是男子,恐不便。”
我拋開滿心焦躁,淡笑道:“倒是我疏忽了,阿離白日在你面前伺候著些,晚間再回我這邊就是,我身邊還有趙麼麼她們,無妨。”
孫延齡含笑注視著我,柔聲道:“多謝格格關切,我原以為格格。。。。來,我確對他不太上心,此時見他受寵若驚地模樣,心內便閃過幾絲內疚,溫言道:“是我做的不好,你別放在心上。”
孫延齡聞言更是歡喜萬分,連聲道:“不敢,不敢。”
我滿心地柔軟頓時化做冰消,面上也淡下來,一時見擺上膳,只道:“用膳吧,阿離和趙麼麼也一併坐下。孫延齡只是茫然,膳畢見我要去歇息,只得悻悻回後面船上。
阿離放下簾子,斟了水來給我漱口,邊幫著卸妝,試探著道:“格格,好端端的怎麼又給他臉色瞧?”
我嘆氣道:“我竟不知他是怎麼個心思,到底我和他是拜過天地的正經夫妻,說起話來哪怕不能夠如尋常夫妻,好歹不必如上司下屬一般。”
阿離勸道:“他還未摸透格格的脾性呢,再說難道格格要他說話象尋常男子對待妻子那樣呵斥不休嗎?”
我緩緩道:“歷代各朝公主駙馬的姻緣皆無稱心如意地,公主以身份壓制駙馬,駙馬只管對公主恭順逢迎,哪裡還有什麼夫妻情分,我既嫁於他,雖從不奢求情深意重,生死與共,只盼著能舉案齊眉,相互扶持也就罷了,總是這般,叫人冷了心腸。”
阿離見我此言,亦嘆氣道:“額駙心裡壓著一口氣呢,聽說有日在巽親王那飲酒,不知哪位貝勒爺吃醉了酒,指著吳應熊額駙說,你瞧瞧你娶了個正經的公主,竟還不如孫將軍,娶了四格格,又是封將軍,又是進議政,比咱們這些正經皇子王孫還了得呢,真可謂是夫憑妻貴,羨煞旁人啊,孫將軍,你倒是說說在你們王府裡是怎麼巴結你們四格格的?當著那些子王爺貝勒的面兒,額駙又不好發作,偏生回到府裡趙麼麼又攔著不許進東院,這才鬧起來的。”
我心下暗自嘆息,阿離又道:“格格不要怪他,實情本就如此,他一個男子漢大丈夫,如今的榮華權勢皆是由這樁姻緣所賜,旁人哪怕不說,他心裡早就明鏡一般,不自覺在氣勢上就矮了您一截。”
我站起身來推開船窗,深吸了一口清寒的湖風,微微悵然道:“這些我都明白,從我和他的姻緣將他從大牢裡救出來的那一刻,或者這輩子我們就只能如此了。”
:阿離。”我轉過身子,輕喚道。
阿離走上前憐惜地握住我的手,我攬住她,將頭擱在她消瘦的肩上幽幽道:“阿離,你說,上天真是荒謬,真是太荒謬了。”眼角一滴淚水悄然而落。
次日,輔政冊封詔書果然如嶽樂所言,不期而至,我和孫延齡在船頭設香案下跪接旨,只聽一太監拉長嗓子念道:“加封廣西將軍孫延齡為上柱國將軍、光祿大夫,世襲一等阿思尼哈番,其妻孔氏為一品夫人。”
我和孫延齡皆愣住,一時竟忘記謝恩接旨。
打發走太監一行,孫延齡依舊未從這突如其來地封賞中回過神來,在狹小的船艙內走個沒停,白淨清秀地面上似乎從未如此揚眉吐氣過。
我盤膝坐在塌上,手內閒閒撥弄著琴絃,心內暗自思量著:這到底是誰地意思?加封孫延齡倒沒有什麼意外,叫我不解的是最後一句,其妻孔氏封為一品夫人,作為和碩格格我名正言順掌管廣西,可作為一品夫人,孫延齡地妻子這對於重收大權到底有無不利影響,我實在無法預料。廣西諸將看在父王昔日情分上或還能視我為主子,可他們又怎會聽命於孫延齡?輔政此舉雖有報當年私仇之嫌,卻也不能至廣西實情於不顧啊?太皇太后不知是否知曉?
還有,嶽樂信中提到吳三桂,我和孫延齡的姻緣亦可說如沒有吳三桂,只怕無法成為現實,難道此次加封孫延齡刻意壓低我的地位是出自吳三桂的授意?我深信他有這個能力使輔政下達如斯旨意,可這對他,包括我和孫的婚姻於他究竟又有何益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