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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娘,我出去透透氣。”
我原本穿著件秋海棠色緞繡錦袍,出得暢音閣,被冷風一吹,才備覺涼意,遂往寢宮走去。
此時天高雲淡,玉露生寒,御花園中百花凋殘,只餘了一片金黃色的晚菊在千秋亭外旁若無人般的妖嬈著,枯蝶般的落葉鋪滿了雨花石子路,我想起佟妃,那西山的蟲唱夜月,碧雲古鐘,恐怕她更是樂不思返了吧,只餘了我在這深宮裡暗自寂寥。秋字下加心字,可不就是愁嗎?怪道秋總是惆悵無比的落寞著。
我漫步走著,百無聊賴的抬頭數著樹葉縫隙中漏下的絲絲日光,耳邊卻忽傳來一陣清脆的笑聲,象是玉泉山的小溪般,轉眼已到了眼前。
抬眼望去卻是一個身著羽紅氅衣的小小女孩兒,頸下掛著一隻純金打造的項圈,黃燦燦的瓔珞底下懸著一圈細小的鈴鐺,琉璃般純淨清透的眸子嵌在漢白玉般細膩的面頰之上,雪團一般粉嘟嘟的。只見她好奇的盯著我,半晌啟齒道:“姨姨,你在做什麼?”我這才瞧見她原還有著兩個淺淺的梨窩,隨著櫻桃小口一張一合而若隱若現,不由得感嘆:“好一個美人坯子。”
我含笑走至她身側,蹲下身子,撫著她的髮辮柔聲道:“你叫什麼名字?是哪家的格格?”
她倒不怕生,見我和顏悅色,亦很是親近,笑道:“我叫囡囡,是安親王府的大格格。”
我聞言心頭一震,愣在那裡,眼中卻滾落下淚來,囡囡,這個名兒是那樣的熟悉,我的母妃是南人,她的乳名就叫囡囡,昔日定南王府中,無人之時她總是親暱的摟著我喚:“囡囡,囡囡。”這僅僅只有嶽樂才知道的,我從不知,他竟將他唯一的女兒取了與我一樣的乳名。
囡囡見我落淚,唬了一跳,綿軟的小手從袖籠中伸出來為我拭淚,忽又抱住了我,乖巧的安慰道:“我每次不高興,哭的時候,我阿瑪總是抱住我,他一抱我,我就不想哭了,姨姨,我也抱你,你不要再哭了。”
我正欲答言,突身後一聲嘆息傳來,囡囡驚喜的喚道:“阿瑪。”叫著撲到了他的懷裡。
我直起身子,轉過頭去,只見嶽樂將囡囡緊緊的抱起來,寵溺的點點她的鼻尖道:“一轉眼就不見了,在家阿瑪是怎麼叮囑你的?”語氣中卻不帶一絲的責備,只有滿滿的疼惜。
囡囡不理阿瑪的嗔怪,指著我道:“阿瑪,姨姨哭了。”
嶽樂劍眉一挑,對女兒溫言道:“讓小順子帶你去找額娘,好不好。”
小順子上前接過囡囡,囡囡又轉頭對我笑道:“姨姨,下次我還來找你玩。”
我含笑點頭,與她揮手告別。
目送著女兒的身影消失在園子,嶽樂才轉向我,他頎長的身子穿著淡藍色便服,腰間只繫了一個玄色金繡荷袋,數月不見眉宇之間越發沉穩幹練了些,臉上似悲似喜,看向我的眸子裡滿是傷痛之色,隔了一世未見一般,我們相對無言,只是默默注視著,彷彿惟此才能略解心頭之苦。
片刻,他淡淡道:“你彷彿清減了不少。”
我忍著心頭的酸楚,強笑道:“她說,她叫囡囡。”
嶽樂緊緊盯住我,點頭道:“是的,她叫囡囡,是我為她取的名字。”
:“不該取這個名字的,我母妃盛年死於戰亂,我一生更是坎坷。”我背對著他,眼淚緩緩順著臉頰流下。我的小時侯,何嘗不是如她一般被父王那樣的愛寵著,如今也不過如此。
嶽樂深深一聲嘆息,轉到我的面前,輕輕為我拭去淚水,語帶憐惜的柔聲道:“每次見面,你總是這樣哭,哭的我心都碎了,如果命運有改變的機會,傾其我所有也不要你再流下一滴眼淚。”
我淚眼朦朧的看著他,眼前的人分明仍是當初那個把我護在身後溫言淡定撫慰我的那個人,可如今,他有妻子,有兒女,我不再是他唯一的眷戀,儘管我是一直知道,如果我願意,他會拋下所有,只守在我的身邊,可天涯海角,終也沒有我們的容身之所,揹負了太多的責任,道義,註定了今生我們只能相思相望卻無法相親相近。
人生真是荒謬,我們都不願放棄自己想要陪伴的人,可身側的卻不再是彼此,誰把流年偷轉換。。。。。。
只聽他堅決的道:“我會用這輩子去寵她,不要她受到絲毫傷害,哪怕到最後我只能遙遙的看著她,也要盡力去守護她。”
我不知他口中所要守護的到底是他小小的可愛女兒,或者是我。只是這樣的話,在此刻聽來,更徒生心傷。
我心思惝恍著,不顧身後那雙情深似海的眸子,提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