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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會。每天除到鳳凰閣上班,幾乎足不出戶。幾日之後,報界聲討越演越烈,不僅綁架、搶劫、盜竊被反覆提及,就連煙館、賭館、妓院也被牽連其中,八仙橋一帶更是千夫所指。迫於壓力,巡捕房開始著手整頓,由於缺乏具體的計劃,一些規模較大的賭館妓院首當其衝,鳳凰閣也牽連在內,接到了暫停營業的通知書。李威立即派人去龍華寺,帶回的訊息卻是,邵元任要吃齋理佛,閉關十天。
李威閒來無事,便每日去邵府小坐,有時他讓司機歇著,自己給鳳儀開車。他發現鳳儀果然和很多家報館在聯絡,不過,她並不知曉內情,只是在幫金家跑腿。李威問她,邵元任是否知道,鳳儀說,是爸爸讓她幫忙的,說她現在大了,可以做些大人的事情。李威不由心中暗歎,難怪他事先沒有聽到任何風聲,他只顧盯著金家和各路黑幫,根本不會注意鳳儀和幾個學生。而這樣一來,邵元任與金伯達居中聯絡,也不會有外人知曉了。
琉璃時代 第四章(12)
不過,他對邵元任利用鳳儀傳遞訊息,感覺有點不忍。到底不是親生女兒,連這種事情也讓她參與。李威悄悄加派人手,跟著自己每天接送鳳儀,怕遭遇什麼不測。他哪裡知道,邵元任早就派人暗中保護鳳儀了。他讓她做這件事,其實用心良苦。自雅貞去後,邵元任對鳳儀的教育觀有了改變。他本打算等她中學畢業之後,再細加引導,但沒有想到,鳳儀先是放學後不肯歸家,日日在外流連,接著又出了美蓮之事。邵元任覺得,是時候讓鳳儀接觸社會了。他讓她聯絡報館,一方面確實不引人注目,另一方面,也可以她在社會上有所鍛鍊。
時間一晃,又是一週。這天李威送鳳儀去望平街''。望平街只有幾百米長,卻林立著上海大部分的報館,人稱“報館街”。負責報道賭館之害《新民報》大門大開,二人進得門內,見桌、椅、辦公器材砸得亂七八糟,滿地狼藉、空無一人,只有兩個打掃的女工。鳳儀問:“報館的先生呢?”
“去醫院了,”女工道:“打的來一塌糊塗。”
“誰打的?!”
“我不曉得,上班好好的,突然衝進來一幫人,又打又砸,幾位先生來不及理論,就被打傷了。”
鳳儀勃然大怒,對李威道: “我們去龍華寺!”
李威覺得這是一個自然而然見到邵元任的機會,便沒有迴避。二人來到寺院,他讓鳳儀先去邵元任的廂房,自己在大殿守候。
鳳儀到了廂房,說了報館的事,邵元任安慰了她幾句,打發她去大殿燒香,順便把李威叫了進去。李威進門後,立即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一一彙報,邵元任默默地聽完,也不多加詢問,只把一份名單交給李威:“你在鳳凰閣安排一下,後天的下午一時,我要約他們在鳳凰閣小聚。”
李威開啟這張摺好的宣紙,上面用工整的小楷寫著法租界各路黑幫的首領名字。李威默數了一下,一共有十七人。這些人有的他認識,有的素未謀面,李威恭敬地點了點頭。他既沒有多問,又表現出能辦好事情的信心。他拿著名單退出客房,來到大殿,鳳儀站在煙火燎繞的香爐前,正望著天空出神。李威順著她的目光望去,恰好看見寺院飛起的一處簷角。這些日子有多少訊息從這裡傳出去,又從外面傳遞回來。李威微微冷笑著,果然是佛門清靜啊。
兩天之後,李威站在停業的鳳凰閣的三樓大廳內。這裡從沒有如此寂靜和空曠過。陽光從迎街的木格窗透進來,可以看見無數的灰塵在空中飛舞。李威做了個手勢,穿戴整齊的“救火隊員”們立即將桌椅往兩邊排開,留出一塊空地。空地中間用方桌拼成一張大桌,大桌周圍排好十八張靠椅。李威發現,這些“救火隊員”有不少是新面孔,這讓他大驚失色。如果他再往前“走”一步,恐怕被除掉的,就不止餘祥桂了。李威心中升起複雜的挫敗感、恐懼感與恥辱感。他苦心經營的勢力依然被邵元任操控著,他還是沒有擺脫隨從的命運。
午飯之後,各路黑幫大佬走進了鳳凰閣。自民國之後,黑幫的革命色彩逐漸消退,他們開始公然從事另一種“社會事業”:毒品、*、賭博、軍火。為了與其他行業的人有所區別,他們統一了穿著,凡黑幫成員,一律短衣打扮,上衣口袋裡需裝一塊金錶,表的鏈子要垂在胸前。鏈子越粗,表示身份越高。高階別成員的手指上還要戴一枚鑽戒,鑽石越大,身份越高。今天來的人無一免俗,全部這身裝扮,而輩份最高的蔡洪生等幾人,還在短衣外面加了一件披風,以顯示自己地位不凡。
琉璃時代 第四章(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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