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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斤,還不到五十塊錢。
買肉的時候,正好有個大豬頭,一副豬下水,心肝肺腸肚啥的,兩毛五一斤,也全給買回來了,好歹也是葷腥不是?
還有一袋麵粉以及幹豆腐和粉條之類,剩下的就是菸酒糖茶和油鹽醬醋花椒大料這些調味品,至於蔬菜之類的,自家園子裡啥都有,不必花錢買。
劉青山知道,二姐過慣了窮日子,花錢都心驚膽戰的,所以就朝她笑笑:“姐,你這心裡素質不行啊,先學會花錢,才能學會賺錢。”
結果自然是被劉銀鳳給賞了個白眼。
劉青山則暗暗嘀咕:不得不說,自家二姐生得就是標緻,翻白眼都翻得如此驚豔,這要是上了大學,還不得一翻就倒一片啊。
不行不行,以後可得看好嘍!
大夥一起動手,把馬車上的東西都卸下來,就連張杆子,也不顧油膩,樂顛顛地拎著豬下水,嘴裡一個勁嚷嚷:“太豐盛啦,這也太豐盛啦!”
跟著同去城裡買菜的大廚師張大帥,也忍不住逗了他一句:“媽個巴子,杆子你加點小心,別把口水滴答到上邊。”
“不敢不敢,可不敢了!”
張杆子現在一聽到“口水”這倆字,就感覺屁股疼。
旁邊的人,就跟張老闆兒和張大帥講了一下白天發生的事,自然又惹得一陣鬨笑。
張大帥也晃著光溜溜的腦袋:“杆子啊,咱們村兒,就你最愁人。”
張杆子還挺知足,不以為然地說道:“挺好挺好,俺老哥兒一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搬運完東西,進屋喝茶,農村人沒那麼多講究,平時都喝涼水,渴了就抄起水舀子,在水缸裡舀半瓢水,咕嘟咕嘟灌下肚。
冬天的時候,才會燒點熱水喝,至於茶水,平時誰捨得那個閒錢買茶葉啊?
劉青山用飯碗給大夥都倒上茶水,這才坐下來跟張大帥商量:“大帥叔,您看看明天安排幾個菜?”
這位張大帥,外號聽著挺霸氣,有點昔日東北王的風采,不過呢,人家東北王管著千軍萬馬,這位呢,就管鍋碗瓢盆。
他是村裡的大廚,誰家操辦個紅白喜事,都喜歡找他當廚子。
手藝談不上多好,登不得什麼大雅之堂,頂多算是具有濃郁的鄉土氣息,以後開個特色農家樂的水準吧。
至於綽號的來歷,這有點不可考據,據劉青山推測,估計是這位大帥叔,個頭也比較矮,而且也常喜歡把一句媽了個巴子掛在嘴邊的緣故吧。
對於明天的酒席,張大帥心裡早就有數,他抹了一下子自己油光鋥亮的大光頭:“六涼六熱,十二個菜,正好六六大順。”
說完他喝了一口茶水,愜意地咂咂嘴,瞥了張杆子一眼:“明個菜量大點兒,就像這種吃貨,一個頂仨,媽個巴子的,少了還不夠他們摟席的呢。”
這個口頭語,據說,也是真正的那位張大帥常掛在嘴邊上的。
那時候農村放席,講究個八對八,六對六的,你要是能弄個十全十美,十個熱菜十個冷盤,那就真的十全十美嘍。
不過以現在的條件,也就是想想。
大原則確定下來,就開始貪黑準備,這個在當地農村,通常被稱為“走油”,大意就是頭一天晚上,把需要油炸的那些食物,都先炸出來。
院裡挑了個明晃晃的大燈泡子,搭起了鍋臺,支起油鍋,張杆子坐在小板凳上,一個勁往灶坑裡添柴火。
村裡的小娃娃,差不多都聞著油香來了,院裡擠不下,大門外都站著一大幫,眼巴巴地望著那口大油鍋。
然後目不轉睛地瞧著張大帥開始炸江米條,炸丸子,炸豆哏。
院子裡,接連響起一片吞嚥口水的聲音。
劉青山見狀端起一盆子炸好的江米條:“來來來,一人抓一把!”
嘎巴,嘎巴,江米條又酥又脆,外面還裹著一層砂糖,吃到嘴裡,又香又甜。
“真香啊!”
娃子們嘴裡齊齊讚歎著。
“哇!”
哭聲忽然響起,劉青山連忙過去檢視,原來是張隊長家的老閨女,叫小六子的,手裡的江米條被劉青山家的大黃狗給搶走了。
大黃狗偷食很有技巧,不咬也不叫,鳥悄兒地跟在你身邊,抽冷子就輕輕下口,把手裡的食物叼走,還不帶咬到手的。
“小六別哭,給你吃丸子。”
老四劉綵鳳又挨個給小夥伴發丸子,雖然是素丸子,可是這年頭,有油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