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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淡定地站在水邊,一動不動,彷彿是幾尊雕像。
其中還有一隻,用的還是一支長腳,擺了個金雞獨立的造型。
“哈哈,長脖老等!”
小老四嘴裡嚷嚷著這幾隻水鳥的名字,而山杏則眨眨大眼睛,向劉青山詢問:
“哥,這些大水鳥正式的名字應該叫什麼?”
長脖老等當然是土名字了,至於學名嘛,劉青山摸摸山杏的小腦瓜,笑著說道:
“這些就是鷺鷥啊,灰色的是蒼鷺,那隻白色的是白鷺。”
“我知道,我知道,西塞山前白鷺飛,桃花流水鱖魚肥。”
小老四還聲情並茂地朗誦起來,小傢伙真不錯,已經會背不少詩了。
山杏當然也不差:“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
劉士奎聽得老懷大慰,又忍不住向王教授顯擺:“老王,這些都是我教給兩個小傢伙的,不錯吧。”
王教授還能怎麼說,依舊只有羨慕的份兒。
同行的張撇子則嘿嘿幾聲,跟劉青山說:“俺還是覺得長脖老等這個名兒好,多形象。”
這話倒是不錯,蒼鷺脖子是真長,站在水裡,一動不動,就在那等啊等的,彷彿能一直等到天荒地老。
所以說,老百姓取的名字,土是土了點,但肯定最形象。
不過蒼鷺也並非真的就化作雕像,一旦有小魚游到身前,那隻大長嘴就如閃電般的刺出,從水裡叼出魚兒,仰脖吞進肚裡。
這就是它們獨特的捕食方式,有點太公釣魚的架勢。
有時候,等待也是一種生活。
說說笑笑,在沙灘上又行進了好幾里路,王教授走得有點累了:“小山子,你說的那些禮物,都在哪呢?”
“王爺爺嗎,就在前面,馬上就到。”
劉青山嘴裡答應著,然後來到了江岔子這邊,大江就是在這分出來一條支流,形成小松江的。
這裡地域更加平坦開闊,放眼望去,水天茫茫,分外遼闊。
只是這種地方,哪來的什麼禮物?
“王爺爺,就是那些啦,您隨便挑隨便選!”
劉青山伸手向江灣處一指,橫七豎八的,堆滿了被江水衝下來的枯樹枝,除此之外,就剩下滿地的沙子。
王教授不免苦笑,嘴裡還不忘調侃:“小山子,咱們這大老遠跑到這,就是為了揀點燒火柴,好像都不夠油兒錢吧?”
劉青山則笑而不語,大步走上去,其他人無法,也只能跟上。
漸漸到了近前,來到那些被水衝下來的枝杈前面,劉青山彎腰撿起來一個嶙峋的枝杈:“王爺爺,這些寶貝,您隨便挑!”
寶貝?
王教授知道劉青山的秉性,是不可能跟他開這種玩笑的,難道,這些枯木,還真是什麼寶貝不成?
於是他也彎腰撿起來一根造型奇特的木頭棍子,上面疙疙瘩瘩的,好像長滿了樹瘤。
入手出奇地沉重,比木質的可重多了,王教授不免有些納悶:難道不是木質的?
放在眼前仔細瞧了一陣,又找了一個小塊的,輕輕撞擊,聲音如敲金玉。
最後又對著太陽照照,王教授忽然有點明白了:
“小山子,這個跟你爺爺的手串都是同一種材料?”
劉青山笑著點頭:“差不多吧,區別就是一個是山料,一個是水料,這種被水沖刷的,專門有個名稱,叫做浪木。”
王教授恍然大悟,他大致有點想明白了。
這是大紅松在倒伏之後,被裹到水裡,經過江水上千年的沖刷,把那些腐朽的部分全都沖掉,只剩下沉澱了松脂的這部分。
因而看上去造型都十分奇特,這根本就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天然雕琢而成。
就像他手上拿著的這一根,一米多長,色澤棗紅,表面凸凹嶙峋,粗的地方如雞卵,細的地方,僅如手指。
乍眼一瞧,簡直醜死了,可是細看之下,卻發現醜到極致,反倒展現出一種特殊美感。
一時間,王教授不禁有些出神:這根木杖,可不就像極了人的一生,起起伏伏,滿是坎坷。
可無論多麼艱難,都不能折斷,都要堅持著,頑強地活下去,直到生命的盡頭……
“好啊!”
王教授爽朗的笑聲,在河灘上久久迴盪。
“小山子,謝謝你的禮物,王爺爺很喜歡。”
他重重地拍了拍劉青山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