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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寧(重生)》最快更新 [aishu55.cc]
岑寧將阿七說的話默唸了一遍,仔細看了看街上的行人。
對街的包子鋪開著張,蒸籠上卻沒冒熱氣,酒水攤上明明溫著酒,卻許久不見客人,飯店前的店小二身上搭著毛巾,臉上不見笑容,甚至街口的那顆樹下的乞丐明明半靠著樹幹,脊背也是挺直的。
的確,放眼所見之人絕非尋常村民,這些人又為何要喬裝打扮囤聚於城門之外?
岑寧不由地回頭看了看阿杵娘,若滿街都不是普通人,阿杵和阿杵孃的身份……
趙崢離去,必然會再來,此地不宜久留。四人各懷心事,忽然空中一聲鷹唳,一隻黑色信鷹從空中俯衝而下,落在阿七肩上,腳上扎著一隻褐色的竹筒。
阿七取將竹筒取下,張臂一揚,黑鷹展翅便如箭矢一般衝回了天空。
竹筒中有一張小紙和一把細長的鑰匙,岑寧見阿七瞥了一眼信紙便將信紙回去,言簡意賅道:“進城。”
四人喬裝換上了商隊的服飾,行至城門。城門有士兵把守,阿七抬手亮出一塊手令,手令上刻著一個趙字,是方才他從趙崢身上順下來的。
一進涼州城便四處可以看到水淹過的痕跡,阿七沉默地走在最前面,帶著岑寧等人拐進了一條小巷子裡。
這條巷子從外面看不過尋常三尺寬度,拐進去後別有洞天,是一處極其隱蔽的宅院。
阿七引路至此,將鑰匙交於岑寧,自己卻不進去了。
岑寧知道起方才那信鷹是侯府專門用於暗衛通訊的長羽梟,應當是侯府有了其他命令,便點點頭識相地沒有過多詢問。
宅院雖是精巧但似乎已經許久沒有居住,桌凳碗櫃都灰撲撲的,牆壁還留著乾涸的水漬。此時卻也無需講究這麼多,三人行至內堂,岑寧檢查周圍沒有可疑行跡後,她直言問道:“你們是什麼身份,阿杵為什麼一個人在山林間?趙崢等人因何扮作商人,又將木箱之中的屍體和火藥,堆於你的客棧之中?”
阿杵娘扶著椅子坐下,絲毫不在乎沾上滿手的灰塵,緩緩道:“其實你問的,都是同一件事。”
她頹靠在椅子上,眼角發紅,“今年夏秋大潮,涼州大發水難。一夜之間,潮水倒灌全城,好多人直接死在了夢裡,再也沒有醒過來。那夜活下來的人不到一半,能逃出去的不過十之一二。”
岑寧點點頭,這些她來之前就已經瞭解,接話道:“何至於此……涼州城素來地勢低窪隔幾年便有天災,只要快速遷移至附近高地……”
阿杵娘輕輕冷笑一聲,打斷道,“趙何方日夜派人抓捕逃出城的人,便是要封住涼州的訊息。天災……什麼天災,分明是人禍!那天涼州城外的蓄水河壩被沖垮,全城的人都看見了,水壩裡面根本就是些土渣和爛木頭!”
涼州城水路豐富,商路眾多,又因為地勢原因朝廷每年都會批覆大量銀子築建和修復水壩。沒想到這一世,趙家不過多活了幾個月,竟為了貪慾竟做到如此地步。
“京城在涼州設有直屬督察,就無人檢舉上報?”
“岑公子,您以為客棧外那一條街的人是誰家的?”阿杵娘回頭瞧了瞧岑寧,眼神空洞,繼續道:“先前是狗官相護,現在是窩裡鬥罷了。”
“一開始,他們還只抓那些逃出去的,後來聽說有人告到了內京高官跟前,朝廷要派人來查,更加變本加厲要堵住所有人的嘴。”
岑寧望了眼一旁的阿杵,阿杵仍然緊緊的拽著手中的九連環。岑寧懂了這句話的意思,大人的嘴能用東西堵住,可小孩的嘴卻口無遮攔。
可何必如此呢?殺盡逃亡之人,殺盡黃口小兒,如此大的動作與其說是要瞞天過海不如說是覆紙裹火,總有包不住的時候。貪汙官銀是死罪,但是上到內京,下到涼州,從禮部到工部層層交織波及甚廣,就算是朝廷奉命徹查,也只會雷霆之下推一兩個替死鬼出來。
趙家官及涼州刺史,的確是在風口浪尖之上的棄子,但是涼州督查陳況又何必陪著趙家玩這麼大的火?甚至京城還有人幫其一併捉拿流民。
絕非僅有貪汙一事這麼簡單。
岑寧想伸手埠茶,茶杯空空如也反倒是摸了一手灰,她定睛看著眼前母子二人,冷靜問到:“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為了陳況賣命?”
阿杵娘聞言一愣,笑得很是蒼涼,她的手緊緊握住木椅扶手彷彿像是深水中的救命稻草一般,“公子,你知道水患過後最可怕的是什麼嗎?”
岑寧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