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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這他收買起人心來好像比買二斤燒餅還容易。
緊接著,那霍連濤氣都不喘一口,便趁熱打鐵地接著說道:“至於這位丁先生問的問題,既然這海天一色本是義舉,為何當年那幾位前輩要秘而不宣?我不妨告訴你,那便是因為,就算沒落門派,但凡能將門戶留下來的,也必然會有壓箱底的東西,或為神兵利器之寶,或為已經絕跡江湖的單方藥方,或是祖上流傳下來的武功典籍——六十三個門派,乃是當年中原武林半壁江山的家底,其中多少讓人為之瘋狂之物?那時本就戰火連連、人心惶惶,為防有丁先生這樣的人覬覦,結盟之人才被迫隱瞞海天一色之秘!”
周翡本來在看熱鬧,吃花生吃得口渴了,正單手端著碗茶在旁邊慢慢啜飲,聽到這裡,忍不住“噗”一口噴了出來,咳了個死去活來。
這霍堡主居然跟她“英雄杜撰略同”,雖然他這樣層層鋪墊的慷慨陳詞聽起來比她隨口糊弄楊瑾的那一套高明瞭不知多少,但核心內容卻是八/九不離十的!
謝允騰出一隻自由的手,用十分別扭的坐姿側過身來,拍著她的後背道:“這麼大個人,喝口水能把自己嗆成這樣,唉,真有你的。”
霍連濤藉著丁魁挑釁,這一番話一口氣說下來,鏗鏘有力,聽得眾人“嗡”一聲便炸了。
周翡沒功夫跟謝某人一般見識,心裡飛快地開始琢磨——對了,霍連濤知道水波紋的真正意義的時候,回撤請柬已經來不及了。他固然想要功成名就,然而不想以“懷璧其罪”的方式出名,那麼在事越鬧越大的時候,他別無選擇,只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將“海天一色”以昭告天下的高聲大嗓捅出來。
霍連濤將來龍去脈講得如此分明,那麼“海天一色”便和今日這場“徵北英雄會”捆綁在了一起,除了丁魁這樣的資深魔頭,其他人不敢說公義當頭,但也還是要臉的,既然人人都知道有這麼一筆當年前輩們以性命保下的東西,自然不可能親身上陣巧取豪奪。
何況方才也隱晦地提到了,這個盟約除了霍家之外,還有山川劍、四十八寨與行蹤成謎的齊門等等,既然是盟約,必然是每人只持有一部分,除非能將這些勢力都一網打盡,否則僅僅拿到霍連濤手裡這部分水波紋,未見得有多大的意義。
霍連濤這開誠佈公的態度顯得非常大方,再加上當眾發難犯了眾怒的活人死人山,本來因為霍家堡倉皇撤出岳陽的事受損的威望此時不降反升。
要達到這種效果,丁魁這攪屎棍子的欲抑先揚之功是功不可沒,那豁牙儼然成了今日霍家堡第一吉祥物!
周翡下意識地瞥了隨同眾人給霍連濤叫好的朱家兄妹一眼,心裡十分陰謀地琢磨道:“丁魁閒得沒事四處追殺這些小魚小蝦,到底是他吃飽了撐的還是有人在背後誘導?”
她目光飄過去,朱晨正好無意中抬了一下眼,當時一張清秀的臉好像烤透的炭,“轟”一下就紅炸了。
周翡便小聲對謝允說道:“他怎麼激動成這樣,霍連濤這三寸不爛之舌有那麼厲害麼?怪不得當年連朱雀主都能被他收買。”
謝允哭笑不得,但他在這方面一點也不想點撥周翡,便義正言辭地說道:“是,你說得太對了。”
周翡:“……”
她總覺得自己又遭到了嘲諷。
李晟頗有些看不下去,硬邦邦地岔開話題道:“我看丁魁來得有恃無恐,為什麼?”
水榭中,霍連濤已經將自家的慎獨方印請出來了,焚起香正在舉行一個不知是什麼的儀式,比拜堂成親還複雜,周翡他們沒興趣看一個半大老頭子在搔首弄姿,便湊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地悄聲說話。
周翡道:“我總覺得霍連濤倉皇上臺,其實也沒能查出來海天一色到底是什麼,所以編出了這麼一套說辭。”
楊瑾奇道:“這你是怎麼知道的?”
周翡達到了利用楊瑾抓謝允的目的,也便懶得再圓謊,於是直白地告知他道:“因為聽起來和我編的套路差不多。”
楊瑾:“……”
這黑炭原地呆了片刻,終於,在已經到達永州之後,發現自己其實是被周翡糊弄了。
楊瑾當即怒不可遏,幾乎生出一種中原人無有可信任者的孤憤,眼睛瞪成了一對銅鈴,手指攥得“咯吱咯吱”直響,青筋暴跳地指著周翡道:“你……你……”
李妍被他這動靜嚇了一跳,湊過來觀察了一下楊瑾,問道:“黑炭,你又怎麼了?”
楊瑾憤怒的一扭頭,鼻尖差點跟李妍手裡捏的小紅蛇來個肌膚相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