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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先生還能跑就不錯了,只有白先生低低地勸解幾句“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殿下這回也是個教訓”之類的廢話。
可是十五六歲剛愎自用的男孩,哪裡聽得下勸?別人越勸,他反而越生氣,放狠話道:“叫本王知道了這幕後黑手,我定要將他千……”
“明琛,慎言。”謝允突然出聲打斷了這句“千刀萬剮”。
他頓了頓,又面無表情地說道:“楚天權是曹仲昆宮中近侍,與其他北斗身份地位不同,他是曹仲昆的心腹,為何他會千里迢迢地涉險來永州,大費周章地謀奪霍連濤的慎獨方印?”
趙明琛聽了他這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不由得皺起眉:“三哥你說這些……”
謝允不理他,兀自道:“還有年前,曹寧為何要突然發兵蜀中,你都沒看出什麼端倪嗎?曹仲昆怕是真要不行了,才會放任兒子們爭權奪勢,還派自己身邊最得用的人去追尋‘海天一色’這種虛無縹緲的傳說,企圖給自己謀個長命百歲。這些日子周先生坐鎮前線,但雙方短兵相接基本沒有,戰局始終是風聲大雨點小,為什麼?因為蜀中嚴格來說是北朝的地盤,聞將軍這次發兵歸根到底是師出無名,現如今曹寧一邊拖著大軍按兵不動,在軍中經營自己的勢力,他不撤軍、也不出兵。”
“他不動,周先生和聞將軍也動不了,你可知這又是為何?”
“因為北朝眼下一邊是曹寧擁兵自重,一邊是太子頻頻往我朝求和,曹仲昆倘有什麼三長兩短,北朝正是動盪,對他們太子來說,動兵大不祥。近年來我朝新政推得坎坎坷坷,皇上與周先生拔了多少盤根錯節的舊勢力?眼下在朝中看似說一不二,其實舉步維艱,那些人為削軍費,必會百般阻撓這一戰,處處掣肘,這麼扯皮下去,我朝恐怕會錯過北伐的時機。”謝允神色不復往日柔和,一口氣說到這裡,他目光如錐,狠狠地剜了趙明琛一眼,“除非給皇上一個不得不動兵的理由。”
他把話說到這裡,該明白的人已經反應過來了。
白先生陡然變色,趙明琛也終於回過味來。
那少年臉上的血色潮水似的褪去,他睜大了眼睛,竟顯得幾分茫然的可憐相,嘴唇動了動,沒說出話來。
謝允絲毫不給他喘息的餘地,一字一頓地說道:“例如北斗楚天權竟敢私跨邊境,謀害皇長子於永州。”
趙明琛驚惶道:“不可能!我父皇……不、不可能!”
周翡被迫聽了一耳朵趙家這點狗屁倒灶的糟心事,只好把嘴閉得緊緊的,假裝自己不存在,同時胸口泛起一點說不出的悲涼,心道:“我爹離家千里,就整天跟這幫人混在一起,他圖什麼?”
這時,好似專門為了驗證謝允所言不虛,趙明琛等人剛撤到後山,那催命似的哨聲便緊隨而至,一隊人馬憑空攔在眼前,再一看,這夥人雖然個個以黑紗蒙面,一副江湖人打扮,行動間卻是整齊有素、令行禁止,分明是軍中做派。
白先生喝道:“你們好大的膽子,可知……”
來人根本不給他自報家門的機會,上來就動手,一句話也不說,傳令全用哨子,尖銳的哨聲到處都在響,近攻者車輪似的而湧上,遠處還埋伏了弓箭手,大有將此間所有人都一鍋端了的意思。
周翡橫刀斬斷一根戳向趙明琛的箭,側頭看了那好似經歷了一番天崩地裂的少年一眼,問道:“一點武功也不會?”
趙明琛滿心憤懣無從宣洩,遷怒地瞪著她。
這種聽不懂人話又難揍的小崽子周翡見得多了,李晟小時候便是其中翹楚,她才不在意幾個瞪視,周翡側身移動幾步,天門鎖的長鏈倏地往趙明琛身上一抻,將他往旁邊拽了幾步。
她說道:“會還傻站著,找死?”
趙明琛何曾受過這種噎,當即七竅生煙,瞪大眼睛怒視周翡。
這時,只聽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整個地面都跟著震了幾震,小山上的石塊塵土撲簌簌地下落,不少受了傷的侍衛險些站不穩,濃煙自那山莊處升起,轉眼便火光沖天。
他們居然還事先埋了火藥與火油!
這也太狠了!
周翡心裡一跳,心道:“幸虧讓楊瑾他們早走了,不然豈不是要陷在這裡?”
這時,明琛的侍衛們奮力撕開了一條通途,領頭的朗聲道:“殿下,這邊!”
他們一行人雖然有謝允這樣的頂尖高手護衛,周翡、白玄二人與趙明琛身邊的侍衛也個個武功不俗,卻畢竟人少,面對千軍萬馬,即便是高手也只有自保的餘地,當下便不戀戰,飛快地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