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點沸點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連人家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不清楚,便先行熱血上頭,尋死覓活地前來較量,斷然不能以常理度量。此人聽說一個“刀”字,耳朵能當場長兩寸,被周翡一番渲染,立即對“海天一色”充滿了嚮往,暈頭轉向地便被她拐下了山。
吳楚楚跟來,則另有緣故。
她雖知道周翡在胡說八道,但也知道她不是憑空胡謅——無論海天一色是什麼,都必然跟吳家關係匪淺,是害死她母親和弟弟的元兇。
按理說,她從終南到四十八寨,一路腥風血雨,可謂是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安穩下來,剛來又走,豈不折騰麼?
但即便她只是個嬌嬌弱弱的閨閣小姐,便能以自己無能、沒用為由,心安理得地躲在蜀山中閉目塞聽麼?
那縱然平安一世,苟且富貴,怎麼配為人子?
吳楚楚聽了周翡對水波紋的轉述,發現刻著水波紋的東西正是她從小戴在身上的長命鎖,便當機立斷地將這東西託付給了李瑾容,帶著這玩意,她是仇天璣等人爭搶的香餑餑,交出去了,她就成了無牽無掛的一個孤女。
吳小姐回自己院裡,給李大當家留了一封言辭懇切的信,也跟著周翡跑了。
有李妍這大喇叭在,他們的動靜自然瞞不了李晟。
李晟受衝雲子之託,帶話回來,現在話已經帶到,眼看四十八寨有李瑾容坐鎮,又有南朝大軍駐紮,用不著他,李晟便也乾脆下山了,他放心不下那位教了他幾個月的老道士衝雲子,也不想再蝸居在長輩羽翼下自命不凡。
至於李妍……那是以“不帶我,明天就給你們宣傳得舉世皆知,你們誰都走不了”的方式,死皮賴臉跟出來的添頭。
行腳幫有“車船店腳牙”,論其“無孔不入”,比丐幫有過之而無不及,其中僅是“店”一支,便能將大小酒樓客棧都納入眼線中,有楊瑾的面子和李妍身上那紅瑪瑙的五蝠令,行腳幫辦事很痛快。
但謝允常年跟玄白二位先生鬥法,經驗十分豐富,尾巴不是那麼好抓。
“頭一戶”的店小二趁著招呼他們落座點菜的功夫,在楊瑾耳邊悄聲道:“小人是藍色蝠的,那日小人多嘴,跟別的客人多說了幾句話,隔壁桌有個客人大概是聽出了點什麼,立刻便放下錢走了,小人回想起來,那人形貌似乎與您要找的‘水貂’很像,而且對咱們幫里人非常熟悉,不知準不準……哦,對,他還留下了這個。”
店小二說著,取出銅錢,迎著眾人不解的目光,他壓低聲音解釋道:“這其實就是普通的大子兒,但那位客人留下的時候,錢上是生著一層寒霜的。”
周翡眼皮一跳,一時間,謝允那格外冰涼的手,兩軍陣前曹寧那隱約的一句“你不要命了”,都匆匆從她眼前閃過,她忙追問道:“往哪邊去了?”
店小二客客氣氣地回道:“恕小人無能,那便真不知道了。您看這麼著,這人在外面,不可能不住店、不坐車船對不對?衣食住行,咱們佔了半壁江山,您要找的人,再小心也有疏忽的時候,您稍安勿躁,那人前兩天剛走,這會未必走遠了,不如幾位現在客棧住下等等其他訊息?”
眾人也別無辦法,只好道了謝,打發走行腳幫的店小二。
“我看他這是往南去了,”李晟沾了一點水,在桌上輕輕畫了一條線,疑惑道,“南邊有什麼?”
沒人吭聲。
周翡心不在焉地端起一杯熱水往嘴裡送去,莫名想起了那天在四十八寨山下,謝允同她說過的一句話。
“一般到了冬天,我都喜歡往南方跑,那些小客棧為了省錢,都不給你生火,萬一錯過了宿頭,還得住在四面漏風的荒郊野外,滋味就更不用提了,不如去南疆曬太陽。”
他裹著棉襖往南邊去,會不會只是去曬太陽的?
不知為什麼,在這人人喧囂浮躁的亂局裡,周翡覺得這很像謝允能辦出來的事。
“那咱們也去南邊玩?”李妍躍躍欲試,很不見外地用胳膊肘戳了楊瑾一下,“哎,黑炭,你們老家是不是在南疆,聽說你們連蟲子都吃,是真的嗎?”
楊瑾差點讓她這毛手毛腳的一下把水碰灑了,轉頭怒視她。
他還沒來得及發作,便聽門口有馬長嘶一聲,又有一幫人進了客棧。
客棧中吃飯喝酒的都是一靜——只見來人個個身著黑色勁裝,頭上都戴了斗笠,齊刷刷往門口一站,凶神惡煞氣撲面而來,不像打尖也不像住店,倒像是來尋仇的。
店小二愣了一下,忙擠出個笑臉迎了上去:“諸位客官,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