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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太頑劣,別的就算了,額頭上給你畫了個‘王’,下面一左一右兩撇小鬍子,那不就是‘王八’了嗎?”
謝允心有餘悸地抬手摸了一把臉,微笑著對林夫子道:“師叔教訓得是,下回我一定給她寫在信裡代為轉達。”
林夫子:“……”
這時,同明在旁邊乾咳一聲,打斷眾人說笑。
謝允:“師父。”
同明將藥碗放在一邊,沉聲道:“‘三味湯’,你已服下第二味,再有一次,老衲也別無他法了。”
139。金陵舊事
同明此言一出口,林夫子和陳俊夫都靜了。
好半晌,陳俊夫才道:“同明兄,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說我是迴光返照。”謝允扶著旁邊石牆,試著站起來。
說來也怪,他方才還連話都說不出來,這會一碗藥下去,雖然十分吃力,卻居然搖搖晃晃地住了,接著,謝允又試著在原地走了幾步,大概是感覺不錯,他語氣十分輕快,說道:“上次我經諸位師叔多次調理,才勉強能在石洞裡轉一轉,這回感覺好多了。”
同明大師嘆了口氣,說道:“蛟香提神,‘三味’吊命,兩味相疊,能逼出你身上最後那點生命力,叫你不至於無聲無息地衰落而亡,只是治標不治本,吊一次命,就少一簇‘真火’,三味過後,如果還是找不到解藥……”
陳俊夫臉色一沉,問道:“那你為何要給他用這樣的虎狼藥?”
同明大師道:“透骨青全靠他身上那點內力相抗,一旦人衰弱下去,那就徹底沒救了,我實在才疏學淺,翻遍百毒經,也只能想出這樣的權宜之計。”
謝允不怎麼在意地說道:“陳師叔,‘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中了透骨青,還能像我一樣活蹦亂跳的有幾個,連‘迴光返照’都能照上三回,想必是古往今來頭一份了,還有什麼可不知足的?”
陳俊夫聽了這番勸解,眉頭卻並未舒展,他深深地看了謝允一眼,謝允便坦然抬頭衝他一笑。陳俊夫重重地嘆了口氣,眼不見心不煩地離開了燥熱的洞府。
林夫子耷拉著眼角眉梢,滑稽地哭喪著臉,說道:“那怎麼能知足呢?你還沒娶媳婦呢!”
謝允便道:“那有什麼,林師叔,你不也沒有麼?”
林夫子滿腔悲傷立刻被謝允目無尊長的嘲諷刺痛了,氣得他原地蹦了三蹦,薅掉了兩根白鬍子,憤怒地跑了。
謝允不依不饒地抬高了聲音道:“師叔,好歹我定情信物送出去了,您啊,實在不行就養只母貓聊解寂寞吧。”
林夫子在洞口咆哮道:“孽徒!混賬!”
謝允得意洋洋地伸手去摸他那 “定情信物”——裝滿貝殼的小盒子,開啟一看,見裡面原來整理好的貝殼好像被貓爪撓過,給人翻得亂七八糟的,而周翡領了他的“好意”,卻沒有全領,她只挑了好看的帶走,稍有點歪瓜裂棗的,一概給他剩下了。
謝允:“……”
還怪不好伺候的。
同明大師對旁邊緊張侍立的劉有良說道:“劉統領先去歇息吧,今日多有勞煩,安之既然已經醒了,剩下的叫他自己打掃便是。”
劉有良遲疑了一下,不知叫端王殿下自己掃山洞是否合情合理,但隨即看出老和尚同他有話說,也只好識趣地躬身一禮,倒著退了出去。
見他走了,謝允才問道:“哪個劉統領?”
“曹仲昆身邊的禁軍統領,據說是最後一個‘海天一色’,”同明大師道,“前一陣子他從舊都逃出來,一路被童開陽帶人追殺,途中正好碰上阿翡,將他救下,便順手託付給了你林師叔。”
謝允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不知是訝異於“周翡居然能從童開陽手下搶人”,還是不明白最後一個海天一色為什麼會暴露。
同明大師將燃盡的蛟香換下來,重新點了一根,插在香案中,說道:“曹仲昆死了。”
謝允驟然聽得這訊息,先吃了一驚,隨即笑道:“什麼?這麼說我居然熬死了曹仲昆!”
同明大師:“……”
謝允有些興奮地扶著牆站起來,繞著石床開始走動,蛟香的味道濃重得有些嗆人,他伸出手指,那嫋嫋的白煙便好似有生命似的,纏纏綿綿地往他手上卷,繼而鑽進他七竅百骸之中。
他每走一圈,臉色就比方才好看一些,身形便也更輕盈一些。
走到第十圈,謝允便不用再扶著牆了,拖沓的腳步聲一步比一步輕,接著,他驀地將長袖抖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