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點沸點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力閉了閉眼定神,心道:“拼了,我不如先下手為強!”
她正要提刀上前,腳下剛滑出一步,突然,一道人影閃電似的落在她面前,李妍嚇了好大一跳,差點驚叫出聲,來人一抬手捂住她的嘴,衝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李妍睜大了眼睛,看清來人,差點熱淚盈眶,居然是周翡趕到了!
周翡放開她,不慌不忙地衝劉有良點了個頭,便提著碎遮往旁邊牆上一靠。
她站姿十分放鬆,好像絲毫沒把逼近的腳步和前面的混亂放在眼裡。
弄得李妍也不明原因地跟著放鬆了下來,好像此地有個周翡,外面是天塌還是地陷,她都不在意了。
就在這時,突然聽見那老夫子爆喝一聲:“住手!你們這些……這些……南國子監便在十餘里外,你們怎敢這樣有辱斯文!”
周翡靠在牆角,聽了這話,不甚明顯地笑了一下。
李妍還以為她是笑話這老夫子迂腐,雖然也覺得罵北斗“有辱斯文”有點逗樂,還是不免有些擔心,心道:“那老書呆無端這樣得罪北斗,叫他們害了怎麼辦?”
她便有些焦急地伸手去拉周翡的袖子,正要開口,卻見周翡衝她搖搖頭。
125。海天一色
那老夫子吼出“南國子監”的時候,囂張的北斗們停滯了一下,片刻後,又有個人開了口,這回聽起來客氣了不少,那人道:“敢問先生是……”
那老夫子繼續扯著颳得人耳朵疼的嗓子說道:“老夫乃是南國子監真講林進,聖人門下,雖人微位卑,豈能坐視爾等放肆?倒要請教今日是哪位將軍途徑,好大的動靜,好大的官威!”
先前出聲的北斗道:“不過小小一個真講,那若是放跑了朝廷欽犯,這干係你來擔嗎?”
老夫子當即振振有詞地反唇相譏道:“既是捉拿欽犯,便自去捉來,跑到此處尋一干學童的晦氣是什麼道理,我看閣下才是要放跑欽犯!”
李妍一口氣卡在嗓子眼裡,總覺得下一刻就能聽見慘叫,不料那邊尷尬地沉默了片刻後,後出聲的北斗喝住了憤憤的同伴,那人大約是童開陽手下的一個小頭目,聽聲音都能聽出肯定是一臉忍辱負重,說道:“原來是林先生,久仰大名,既然是先生,自然不會藏什麼,有擾,咱們走!”
李妍沒料到這反轉,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不過片刻,腳步聲漸漸遠去,來勢洶洶的北斗竟然撤走了。
李妍:“就……就這麼……”
外面安靜了好一會,隨即,老夫子絮絮叨叨地維護了一會學童的秩序,又開始帶著他們唸經。
直到這時,劉有良才鬆了口氣,將一直梗著的脖子重重靠在一邊,他氣如遊絲說道:“曹仲昆早年皇位來得名不正言不順,初掌政權時,手上沾了不少人命,可是江湖人的命沾便沾了,讀書人的命卻金貴多了,後來他年紀漸長,畢竟沒有‘焚書坑儒’的膽子,也怕遺臭萬年,這些年便開恩科,擴國子監。”
“擴著擴著裝不下了,”周翡站在一邊接話道,“於是弄出了南北兩個國子監,為了顯示自己能兼聽,南北國子監師生定期能上書奏表給舊都,這些書呆子有時咬起人來比御史臺還厲害。據說趙家人之所以倉皇南渡,便是老皇帝一意孤行動搖了朝中權貴與文臣的根基,有這前車之鑑,曹氏一直很小心,北斗名義是天子近衛,其實不過是辦事的狗,未必敢在南國子監放肆……對不對,劉大人?”
劉有良一手按著腰間的傷口,艱難地笑了一下,低聲道:“不錯,這老林先生雖不過一個小小真講,名聲卻很大,他本是個老學究,辦事說話糊里糊塗,有時甚至顛三倒四,實在不堪為官,偏偏運氣極好,早年開私塾收學童,說來不過教些千字文之類識字開蒙的功課,不料經他開過蒙的,連續出了四五個一甲登科,連如今的祭酒大人都曾在他門下念過書,不少讀書人家的孩子覺得由他老人家領著進門,將來必有大有文采,都快成本地一典故了。”
李妍聽得愣愣的。
周翡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稀奇什麼?你以為你哥隨便找個什麼地方,都敢把你自己丟在這?”
李妍忽然說不出話來。
這幾年,她見周翡的次數一隻手能數過來,對周翡的印象仍然停留在那漫長的少女時光——李妍記得,周翡走路的時候頭也不抬,經常旁若無人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因此既不認路也不認人,每次逢年過節,她都一臉愛答不理地跟著李晟,倘或見了人,李晟叫人傢什麼,她就跟著叫什麼……甚至有一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