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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聽說他年少輕狂的時候,既不胖,也不醜,也算是個能看的男人,他英雄救美,蠢得把自己搭上了,受了重傷,命懸一線,是你出手救了他,大概有這事吧?”
紀雲沉充耳不聞,權當他自己吠叫,對周翡道:“可否先幫我將耳室前面的通道封上,多少能拖他們一會。”
周翡其實還蠻好奇的,但她剛剛還對紀雲沉不假辭色,實在不好探頭瞎打聽,只好拉著一張冷臉,挽起袖子開始往耳室門口細窄的通道里堆石頭。
謝允反正不會自己跑,閒著也是閒著,便也走過來,一邊動手幫她,一邊企圖用嚴峻的面部表情向周翡叫囂自己的憤怒。
殷沛被眾人集體曬在一邊,遭到了冷遇,卻也沒妨礙他的三寸不爛之舌發揮,依然自己說道:“他救的女人,有個挺厲害的仇家,震傷了他的心脈,奄奄一息。那女人以前從花正隆嘴裡聽說你二人有交情,便跑來找你,想跟你討一顆‘九還丹’救命。‘九還丹’你還有一顆,但剛開始沒給她,只是每日用內力給昏迷不醒的花正隆續命,那女人乖巧得很,討不到藥,還是十分感激你,她看起來又單純又善良,對不對?你可知那單純又善良的小美人是誰?”
紀雲沉在離他稍遠的地方坐下,從懷中摸出一個小包,最外層是防水的油紙包,裡頭又裹了好幾層質地不同的布,層層開啟後,布包中裹的是一把細密的銀針。
見他不聽也不回應,殷沛便自問自答道:“早年間天下最負盛名的刺客團名叫‘鳴風樓’,那女人是鳴風樓主的關門弟子。”
豎著耳朵偷聽的周翡手一滑,差點將手裡的石頭掉地上砸了自己的腳,還好旁邊謝允眼疾手快地接住了。
“鳴風樓?還是刺客!”周翡心裡驚疑不定地想道,“不會和我們寨中的‘鳴風派’有什麼關係吧?”
紀雲沉終於有了點反應,淡淡地說道:“那又怎樣?”
那畢竟只是個萍水相逢的女人,後來花掌櫃也沒有同她在一起,她是好姑娘也好,是個刺客裝的好姑娘也罷,都與他並不相干,紀雲沉沒放在心上,捻起一根細細的銀針,拿在手裡仔細端詳了片刻,緩緩地從自己頭頂刺了下去。
他動作極慢,眉目微垂,動作非常鄭重,幾乎有點神神叨叨的意思,好像下一刻就有大仙上身似的。
他下針比尋常針灸深上幾分,中間停頓了三四次,額角很快冒出一層冷汗,顯得非常痛苦。
這一根針下完,紀雲沉極沉極重地嘆了口氣,有氣無力地對周翡道:“姑娘,你既然看不上北刀,可否容我以‘斷水纏絲’討教一二?”
周翡一方面被殷沛三言兩語攪得疑竇叢生,一方面又大氣也不敢出地盯著紀雲沉手中詭異的銀針,正在全神貫注地一心二用,對方突然說話,她都沒反應過來:“……啊?”
“恕我不能奉陪武鬥。”紀雲沉一抬手,指著自己對面道,“請坐,你知道什麼叫‘文鬥’嗎?”
“武鬥”是交手,“文鬥”是過招,文鬥中的人或者只是互相說解招式,或者在互相不接觸的情況下大概比劃幾下,誰也不傷誰,非常和平。
周翡猶豫了一下,不知紀雲沉又鬧什麼么,殷沛卻又不甘寂寞地開了口。
“鳴風樓的刺客,只要接了單、收了錢,自己的親孃老子都能宰,你覺得她單純善良——紀雲沉,你是不是瞎?”殷沛滿懷惡意地笑道,“你後來把僅剩的一顆九還丹給了她,算是救了花正隆一命——紀大俠,你為什麼剛開始不肯給,後來又給了呢?”
周翡好不容易集中的注意力便又渙散了,心道:“對啊,這為什麼?”
紀雲沉好像氣力不繼似的,緩緩說道:“我入關時,家師相贈兩顆九還丹,據說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它就能生死肉骨。普通人吃了,能有拓經脈、療舊傷之奇效。兩顆九還丹中的一顆,早年間為了救一個朋友,已經用了,只剩下一枚,是我給你留的。你自幼胎裡帶病,經脈先天不通,難以習武就算了,還身體虛弱,我想等你長大些,叫你吃下去,或能伐經洗髓。”
殷沛道:“可是你沒想到突然東窗事發,我知道了那件事——你想不想問問,我究竟是怎麼知道的?”
紀雲沉道:“是我酒後失言……”
“你酒後失言,我剛好聽見?”殷沛笑了起來,因為怕把青龍主招來,他的笑聲壓得輕而急促,像個漏孔的風箱,不一會便上氣不接下氣起來。
殷沛道:“紀雲沉,你是真缺心眼啊。是誰灌醉了你,誰引誘你說出來的?誰特意安排我聽見的?我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