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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兀的鑼聲,“鐺”一聲,傳出去老遠,在山間來回響,砸得人心頭一跳。
周翡忙往窗外望去,只見霧氣昭昭的長街上,除了聞煜巡夜的親兵外,多了約莫有七八個人,先開始是幾條影子,眨一下眼,那些人便近了不少,再眨一下眼,這幾個人竟然已經鬧鬼似的到了客棧下面,這幾個人個個包得嚴嚴實實,從樓上看,帽頂到衣衫,都是白花花的一片。
走在最前頭的人手裡拎著一面銅鑼,無視周圍已經戒備起來的官兵,在客棧門口,振臂一錘,又將那銅鑼“鐺鐺”敲響了兩次。
周翡耳邊一炸,一時竟然有點暈。
只聽隔壁低聲道:“三更鑼?”
周翡驀地一偏頭,只見謝允衣衫整潔地靠在隔壁窗邊。
謝允伸手點了點她:“我算認識你了。”
周翡頓了頓,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合適,便乾脆省了,直接問道:“三更鑼是什麼?”
“是……”謝允剛說了一個字,一掀眼皮,掃了周翡一眼,“就不告訴你。”
周翡的刀柄蠢蠢欲動。
這時,客棧中跑出兩個親兵,彬彬有禮地衝外面那夥人一拱手,說道:“我家將軍問青龍主安好,不知青龍主深夜前來,有何貴幹?”
這一幫子夜幽靈聞言,紛紛讓開,露出走在最後面的一個人,那人生得人高馬大,幾乎要比其他人高出一個頭來,負手而立,打量了這三春客棧一眼,隨後略微一低頭,旁邊一人立刻會意,屈著膝蓋走到他面前。
青龍主輕輕地捏起這手下的下巴,對著他的耳朵說了句什麼。
周翡心道:“有話不吭聲,這是幹什麼?”
隨即她一轉念,反應過來了——是了,聞煜派親兵出面,這青龍主也是好大的架子,非得同樣讓手下回答。
帝王將相看江湖草莽,是一群不服管教的匪人,各路高手看朝廷鷹犬,乃是一群摧眉折腰的奴才,自來是互相看不上,且又知道對方不好惹,因此都互相繞著走,井水不犯河水,直到曹仲昆破了這個規矩。
早年間宣揚“大昭正統”的抗曹人士中,有不少熱血書生,這些人眾很多不見得官高,也不見得權大,卻結交了不少三教九流的人士,一朝被北朝強行鎮壓,有那些個江湖莽撞人自然要相救,惹了不少事。惹事倒沒什麼,殺人償命欠債還錢,犯了國法,抓得到的抓了就是,過一段時間也就算了,偏偏那曹仲昆仗著手下北斗,非要去攪合這一潭混水,鬧得現在仇深恨大,哪裡都是亂七八糟。
青龍主的手下上前兩步,開口說道:“我家主人言道,此地南北不沾,不知是哪一位將軍過宿?”
親兵將手中令牌一亮。
那青龍主門下人又道:“原來是飛卿將軍,深夜不速之客,攪擾將軍休息了,只是我家主人走丟了一條小狗,那小狗伶俐得很,乃是我家主人愛寵,自己頑皮跑了,聽人說被人綁了關在這家客棧中,我們也只好陪著來走一趟,請將軍見諒。”
他說到這裡,頓了頓,做出傾聽的模樣,想必青龍主是有“傳音入室”之類的功夫。
過了一會,大概是青龍主傳完了,那人又學舌道:“另外有手下狼狽逃回後,說這客棧中有一夥兇徒,不分青紅皂白,不但扣了我家主人的狗,還殺了我們青龍座下的使喚人,踩裂了青龍旗,我等不過是來討要個說法,飛卿將軍也是個講理的人,想必不會怪罪。”
“兇徒”之一的周翡和謝允對視了一眼。
便見聞煜緩緩地從木階上走下來,抬頭衝青龍主笑了笑,開口說道:“不是聞某不講理,只是三春客棧中眼下住了貴人,實在不便久留諸位,我們明日清早就走,青龍主不妨多等一宿,明天您有怨報怨,有仇報仇,我們絕不打擾。”
青龍主終於拿完了架子,低低地笑了一聲,卻搖了頭。
那敲鑼的見狀,又將手中銅鑼重重地砸了一遍,隨即這七八個人倏地散開,同時出手,立刻便有幾聲慘叫響起。
居然招呼都沒打一聲,說翻臉就翻臉!
周翡神色一凜——這幾個跟在青龍主身邊的,每個人的武功都不在九龍叟之下。
這時,那青龍主本尊突然抬起頭來,周翡的目光猝不及防地與他對上,瞳孔不由得一縮,只見那青龍主面白無鬚,一張大嘴卻大得驚人,整張臉下面好像開豁了口,裂開好大一條縫,陰惻惻地衝他們一笑,然後憑空拔地而起。
周翡面前的木窗都在震顫,彷彿要被他一掌給吸過去。
這人無論是長相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