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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轉播給了每一個下場的中國球員一圈鏡頭,每個出現在畫面中的中國隊球員都低著頭,快步走進通道。在他們身後,是德國球迷們興奮的歌聲和吶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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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中國隊的球員們進入更衣室的時候,孫盼就在那裡面,他已經從被罰下的憤怒情緒中恢復了過來,但情緒也並不好,畢竟他在更衣室裡看到了自己球隊被對手連進四球的訊息。
他想要為自己的錯,向隊友們道歉,但周易卻制止了他:“這不是你的錯,盼盼,那個球你只能選擇犯規。”
孫盼張開嘴似乎還想說什麼,但他被周易用手勢打斷了:“好了,不用再說了。現在的情況是什麼樣,我想不用我說大家也都知道了。現在想起來真是有點諷刺,昨天我們還專門開會說要統一思想,幹他一票的呢……結果現在……”
聽到周易這麼說,更衣室裡大家的情緒更加低落了。
但是周易的聲音卻隨之一揚:“不過這不是我們放棄的理由。我知道,擺在我們面前有很多困難,這些困難隨便拿出來一個,都足夠讓別人心安理得地輸掉比賽了。但那時別人,不是我們。落後四個球不算什麼,真的,不算什麼,這不是我故作輕鬆才這麼說的。諸位,你們誰經歷過絕望?”
他這一句反問讓更衣室裡眾人都愣了一下,隨後楊牧歌突然抬起頭來,張開嘴似乎想要說話,但他最後還是沒出聲。
“我經歷過,諸位。我經歷過絕望,而且不止一次。我經歷過在上半場就被對方打進四個球的比賽,我真的經歷過。當我在多特蒙德的時候,我第一次參加歐冠比賽,我們在小組賽客場被國際米蘭只用四十五分鐘就進了四個球……”
這下不僅是楊牧歌了,孫盼、郭怒和何影他們都抬起頭來,看向周易了。
他們都想起來那場比賽了,當時他們在電視機前收看比賽直播,在群裡討論,儘管他們並不在球場上,但他們也能夠感受到那種令人窒息的絕望。
“但最後,我們4:4逼平了他們,在他們的主場!”周易說道。“落後四個球算什麼?只要我們所有人都不放棄,我們就可以創造奇蹟!足球是圓的,朋友們,沒有任何人規定,當我們半場落後四個球的時候,我們就得提前投降。最終結果是什麼,只取決於我們隨後的努力,而不取決於上半場的比分。”
“我現在不打算投降,我還要繼續努力,我不願意就這麼提前認輸。我會拼到最後一刻的,並且我堅信我們能夠扳平比分!”
楊牧歌舉起手:“我也不會放棄,我也經歷過絕望。”
何影同樣舉起手:“我不會投降,我會拼到最後一刻。”
郭怒舉起手,臉漲得通紅:“我、我、我……”
周易衝他擺擺手:“行了,老郭,我們都知道你的意思,你不用說了。”
但是郭怒改用一字一頓的方式,頑強地將這句話說完了:“我!也!不!會!放!棄!的!”
孫盼舉起手:“我在這裡給你們加油!”
鄭志舉起手臂:“現在我們沒什麼好顧忌的,這種情況下,就只剩下一條路可走,那就是和他們拼了!”
“拼了!!”
更衣室裡爆發出巨大的吶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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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皮站在更衣室外,他的翻譯溫書蕩站在他旁邊,本來他們是打算推門進更衣室的。
但聽著從裡面不斷響起的喊聲,裡皮並沒有這麼做。
“再等等……”他對自己的翻譯說道。“現在不要進去,打擾到他們。”
雖然他聽不懂漢語,但是從這聲勢中,他還是能夠感覺到在更衣室裡,球員們正在互相鼓勁。
“我原本已經準備好安慰鼓勵他們的說辭了,但現在看來不需要我那麼說了。”他笑道。“那就讓我回到教練的本質,在戰術上為他們做貢獻吧……”
等到更衣室裡的聲音變小了一些之後,裡皮這才推開了更衣室的門。
他看著一屋子情緒還有些激動的中國隊球員,抬手衝他們打了個招呼:“小夥子們,很高興看到你們如此鬥志昂揚的樣子。首先我要向你們道歉,為我在比賽中的衝動道歉……不過現在,讓我們把已經發生的事情先拋到一邊,將注意力集中到比賽中來。還有四十五分鐘,從現在開始,請把這四十五分鐘當做你們的世界盃決賽來踢……下半場如果我們要反擊的話,一定要儘快進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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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德國國家隊的更衣室裡,氣氛顯得很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