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之城

第2部分 (第2/4頁)

格，瀏覽資格三個月才會被允許在指定論壇釋出帖子，至於自己開設BBS則幾乎是不可能。

因此真正對BBS有興趣的人少之有少。阿瓦登當初之所以決定申請BBS論壇資格，純粹是因為他那種模糊但卻頑強的懷舊心態，就好象他從雜貨店裡買的那部老式電話一樣。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自找麻煩，也許是為了給生活帶來些刺激，還是說為了強調自己和曾經舊時代的那麼一點點聯絡，也許兩者兼有之。

阿瓦登恍惚記得在他小的時候，網際網路與現在並不太一樣。並不是指技術上的不同，而是一種人文的感覺。他希望能透過使用BBS論壇回想起一些當年的事情。

阿瓦登走進網路部的大樓，大樓裡和外面一樣寒冷，而且陰森。走廊裡沒有路燈，藍白色調的兩側牆壁貼滿了千篇一律的網路規章條文與標語，冰冷的空氣呼吸到肺裡，讓阿瓦登一陣痙攣。只有走廊盡頭的小門縫隙裡流瀉出一絲光亮，小門的上面掛著一塊牌子，上面寫的是“網路部BBS論壇科。”

一走進這間屋子，阿瓦登立刻感覺到一陣溫洋洋的熱氣。屋子裡的暖氣（或者是空調）開的很大，讓阿瓦登凍麻了的手腳和臉麻酥酥的，有些發癢，他不禁想伸出手去撓撓。

“公民，請您站在原地不要動。”

一個電子女聲忽然從天花板上的喇叭裡傳來，阿瓦登觸電似地把手放下，恭敬地站在原地不同。他借這個機會觀察了一下這間屋子。這屋子準確來說應該是一個狹長形的大廳，一道拔地而起的大理石櫃臺象長城一樣將房間割裂成兩部分，櫃檯上還裝著一排銀白色的圓柱形柵欄，直接連到天花板。屋子裡沒有任何裝飾，沒有觀賞植物，沒有塑膠鮮花，甚至沒有長椅和飲水機。

“締造健康的網際網路絡，美國萬歲。”

阿瓦登跟著聲音重複了一遍。

“請前往八號視窗。”

電子女聲的語調很流暢，因為這是電腦製作出來的，因此沒有敏感詞彙的限制。

阿瓦登轉頭看到在自己右手邊的不遠處，大理石櫃臺上的液晶螢幕顯示著八號的字樣。他走過去，拼命抬起頭，因為櫃檯實在太高了，他只能勉強看到邊緣，而無法看到櫃檯另一側的情形。不過他能聽到，一個人走到櫃檯對面，坐下去，並有翻動紙張與敲擊鍵盤的聲音。

“請把檔案放入盒子裡。”

櫃檯上的喇叭傳來命令。出乎意料，這一次在喇叭裡的聲音卻變了。雖然同樣冷漠枯燥，但阿瓦登還是能分辨出它與電子女聲的不同——這是一個真正的女性的聲音。他驚訝地抬頭望去，卻什麼都看不到，櫃檯太高了。

“請把檔案放入盒子裡。”

聲音又重複了一次，語氣裡帶著一絲煩躁，似乎對阿瓦登的遲鈍很不滿。

“是的，這是真正的女聲……”阿瓦登想，電子女聲永遠是彬彬有禮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他把相關的電子身份證、網路許可證、網路編號和敏感詞彙犯罪記錄等一系列個人資料卡片一起放進櫃檯外的一個小金屬盒子裡，然後把盒子插進櫃檯上一個同樣大小的凹槽中，關好門。　很快他聽到“唰”的一聲，他猜測這也許是對面的人——也許是個女人——將盒子抽出去的聲音。

“你申請BBS服務的目的是什麼？”

喇叭後的女聲浸滿了純粹事務性的腔調。

“為了、提高、網際網路絡、工作效率、為了、締造、一個、健康、的網路、環境，更好地、為、祖國、做出、貢獻。”

阿瓦登一字一句地回答，心裡知道這只是一道官方程式，只需要按標準回答就可以。

對面很快就陷入沉默，大約過了十五分鐘，喇叭再度響起。

“最後手續確認，你已經獲得BBS論壇瀏覽權。”

“謝謝。”

“砰”的一聲，金屬盒子從櫃子裡彈了出來，裡面除了阿瓦登的證件以外還多了五張小尺寸光碟。

“這是有關部門核發給你的BBS論壇統一使用者名稱與密碼，BBS論壇列表、網際網路BBS論壇使用指南及相應法規、以及最新健康網路詞彙列表。”

阿瓦登向前踏了一步，從盒子裡將這些東西一股腦全拿出來，揣進大衣的大兜裡。那些東西其實是可以全部放在同一張光碟裡的，不過有關部門認為每一張光碟裝一份檔案有助於使用者理解這些檔案的嚴肅性和重要性，併產生敬畏。

他心裡盼望著那個喇叭能再說兩句。讓他失望的是，對面傳來的是一個人起身並且離開的聲音，從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