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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這麼說,臉上還是毫無表情,只是把頭幅度很輕微地點了一下,右手謹慎地做了一個“進來”的手勢。阿瓦登剛要張口,那女子嚴厲地瞪了他一眼,嚇的他把話又吞回去了,乖乖地跟著她進了屋子。
一進屋子,女子首先做的就是把門關好,然後拉起來一層鉛灰色的門簾擋在門口。阿瓦登不安地眨著眼睛,趁她拉門簾的時候環顧四周。這屋子是標準的兩室一廳,在廳裡擺放的是一套雙人沙發與一個茶几,茶几上居然還有幾束紅紫色的塑膠花。靠牆是電腦桌和電腦,牆上掛著普通的白色日曆, 但被主人用粉紅色的紙套了邊,看起來頗為溫馨。一盞粗笨的日光燈從天花板上垂下來,上面象是惡作劇一樣掛了幾縷綠色的電線,象是垂下藤蔓的葡萄架。阿瓦登注意到廳口的鞋架上有四雙鞋,尺碼不同,說明今天的客人並不只他一個。
阿瓦登正躊躇不安,忽然女子從背後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朝裡面走。於是兩個人穿過客廳另一側的短小回廊來到其中一間臥室。臥室上掛著同樣質地的鉛灰色簾子,女子伸手舉起簾布,推開了門。阿瓦登邁了進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三名面帶微笑的人類,以及一間用真正的鮮花裝點的房間。屋子裡有很多舊日記憶裡的古老物品,比如一幅印象派的油畫、一尊烏干達木雕,甚至還有一個銀燭臺,唯獨沒有電腦。
他正在遲疑,女子也進了屋子。她謹慎地拉好門簾關上門,將耳邊的旁觀者取下,回過身來對阿瓦登用曼妙的聲音說道:
“歡迎加入說話會!”
“說話會?”
出於習慣,阿瓦登並沒有把這三個字說出口,因為他不確定是否“健康”,只是用眼神表示自己的疑惑。
“在這裡你可以隨便說話,這個該死的東西不會起作用的。”女子把自己的旁觀者晃了晃,那個小東西象死掉了一樣,對女子句子裡兩個敏感詞彙“隨便”和“該死”充耳不聞。
阿瓦登一下子想到上星期在公共汽車站前碰到的男子,如果他摘下旁觀者,會不會也會落到同一境地呢?那女子見他猶豫不決,指了指門口的鉛灰色門簾說:“放心好了,這裡是可以遮蔽掉旁觀者訊號的,不會有人覺察到。”
“你們,是什麼,人,這,是,哪裡?”
阿瓦登一邊摘下耳朵上的旁觀者,一邊小聲說道,語調還是改不了那種有關部門規定的說話方式。
“這裡是說話會,是一個完全自由場所,在這裡你可以暢所欲言,請不要拘束。”
另外一個人起身對他說道,這是一名瘦高的中年男子,鼻樑上的眼鏡非常地厚。
阿瓦登囁嚅著,卻找不到發音的焦點,在四個人的注視下顯得窘迫不堪,臉都要紅起來。女子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可憐的傢伙,不用太緊張,每一個剛到這裡的人都是這樣。慢慢就習慣了。”
她把手搭到阿瓦登的肩上:“我們其實見過的,當然,我見過你,而你沒見過我。”她一邊說,一邊將自己的頭髮解下來,原來她留的是一頭齊肩的烏黑長髮,頭髮披下來的一瞬間阿瓦登覺得她真的很美。
“我……我記得你,記得你的聲音。”阿瓦登終於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雖然不夠流暢。
“是嗎,那可太好了。”女子笑起來,拉著他的手,讓他坐到沙發上,遞給他一杯水。阿瓦登注意到這是一個款式古老的茶杯,上面還刻著花紋,杯子裡的水帶著濃郁的香氣,阿瓦登嚐了一點,那種甜絲絲的味道對喝慣純淨水的舌頭來說刺激格外地大。讓他覺得渾身一下子被注進了許多活力。
“弄到這個可不容易,我們也不是每週都能喝到。”女子坐到他身邊,兩隻烏黑的眼睛注視著他,“你是怎麼知道這個集會的?”
阿瓦登把發現光碟暗示的過程說了一遍,其他四個人都讚許地點了點頭。“果然是個聰明人,腦筋還沒被陳腐的空氣腐蝕掉。”一個三十多歲的胖子稱讚道,他的嗓門大的要命。那個戴眼鏡的中年人把兩隻手交叉在一起,表示贊同。
“這正是天生的說話會成員,聰明、敏銳,而且不甘屈從於沉默。”
“那麼。”胖子提議,“先讓我們鼓掌歡迎說話會的新成員吧。”
於是四個人鼓起掌來,小小的屋子裡響起一片掌聲。阿瓦登羞澀地舉起杯子做回應,他還不太習慣這樣的場面。等到掌聲稍息,他抬起頭怯生生地問道:
“可以問個問題嗎?說話會到底是什麼?”
帶他進屋的女子伸出食指,在他鼻子前兩公分的地方比了一比,解釋道: